某些情愫不再囚于牢困于心,而是转化成了漫长余生里的唯一偏爱。
盛启洲给杯子里倒满了啤酒,怔怔地说:“我刚刚猜的是薄医生。”
他咂摸着,小心翼翼地说完接下来的话:“就我们队长这闷骚性子,要不是薄医生,我都怕别人姑娘被他的态度吓跑了。”
大川觑他一眼,啧啧做声:“盛启洲,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怎么呢?”盛启洲耸耸肩,等着跟大川打嘴炮。
“别人姑娘什么时候被队长的态度吓跑过?你忘了啊,前些天不是说在北疆还有姑娘在部队婚礼跑上去表白,说愿意舍弃现有的事业跟我们队长在一块儿……”
盛启洲急急忙忙踹了大川一脚,无语地想要他少讲两句。
这才是真直男。
当着正牌队长夫人的面,还在那儿提情敌。
不怕等会儿薄幸月醋坛子打翻了,可能这顿饭都吃不好。
“还有这等事啊。”薄幸月盈盈一笑,尾音拖着,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给绑的橡皮筋果然是有用的,怪就怪觊觎他的小姑娘太多。
盛启洲把大川抱着的酒瓶子抢过来,不遗余力地阻止事态失控,“喝醉了就少说两句。”
“不过嫂子,队长确实是够爱你,他那时候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你一出国,茫茫人海,他肯定找不到你,要不然也不至于遗憾这么几年。”
盛启洲一喝酒话也变得多起来,畅快倾诉着心里话,现在两人都在一块儿了,再不说,他怕那些事儿真的要烂在肚子里。
季云淮眉心微动,酒液顺着喉管淌下。
那一刻,季云淮不可遏制地冒出了一些想法。
其实这么多年,他宁可她当初分手是故意玩弄他的感情,一走了之,也好两不相欠。
如果有什么隐情,那一定是她过得很不好。
薄幸月是那么骄傲那么坦荡的少女,是很难对别人流露出脆弱面的。
可那天晚上,她哭着说对不起时,季云淮才知道事情不是他当年想得那么简单。
少女远走异乡,许下的最后一个心愿是——
希望她爱的少年前途坦荡。
聚餐快结束了,薄幸月被劝着喝下去几杯啤酒,脑子慢慢变得混沌。
季云淮捡起瓶盖,凛冽的嗓音平静而低沉:“不喝了,回家。”
队里的人早就察觉到他的低气压,不敢多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季云淮牵着薄幸月的手从位置上离开。
在路边等代驾过来时,薄幸月迎着热风,目光发愣。
露出的小摊飘来食物的香气,还有以小生意为本的商贩站着吆喝,整座城市笼罩在烟火气之下。
她的印象却只能停留在盛启洲说的那句话。
酝酿了良久,薄幸月突然红了眼眶,一字一顿地说,“季云淮,我们以后都不分手。”
“好,不分手。”他随声同意,不知道她是不是喝醉了在这儿说着什么誓言。
薄幸月踉跄了下,又退回到石柱上坐着。
“不是说了少喝?”季云淮蹙眉,跟教育小朋友似的,也就神色严肃了些,实际上根本舍不得跟她发火。
薄幸月顿了几秒,立刻假模假样地浮现出委屈小表情:“我就喝了一点点,再说了,不是你们队里的人怂恿吗,我一高兴,肯定就收不住。”
季云淮直接把矛头一转:“行,等我回去再教训这帮小兔崽子。”
代驾过来后,季云淮把人扶到后座,接着敞着车窗,让猛烈的风灌入。
夜色浓稠,霓虹流光飞驰而过,燥热的风吹得人半懵半醒。
季云淮稍微喝了点啤酒,但他酒量好,喝下去也不怎么上脸,只是瞧着比平日里散漫几分。
薄幸月枕在他肩膀上,靠着时间来缓解着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