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夹着的全是他的试卷,高中时大大小小的考试,有月考的、有联考的……
理科学科全部都是满分,语文英语的成绩很多时候都是名列前茅的高分。
少年镌刻的字迹印在卷面上,卷面整洁,部分解题步骤流畅地写在题目旁边。
为了宣誓主权,少女当年幼稚地在他的名字旁边旁边写下了“薄幸月”三个字。
仿佛这样,两人的名字就能永远不分开。
沉默半晌,季云淮喉头发涩,徐徐缓缓地问:“这些……你都还留着?”
问出来时,他的嗓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意。
分手后,少年也想过算了吧。
大不了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没有人是非谁不可的。
可这么多年,他唯独过不去薄幸月那道坎儿。
无论是读军校时,还是正式进入武警特警部队后,对他这一挂感兴趣的姑娘称得上前仆后继。
可惜,无人似她,万人非她。
重逢后,季云淮也陷入一段时间的挣扎中。
自己喜欢的到底是那段回忆还是眼前的人。
但有因才有果,过去也好,现在也罢,认准的那个人从未改变,这就够了。
薄幸月应了声,看着他将东西收拾好,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在书页夹层里。
那时候她会缠着少年,把他自己的卷子跟自己的做对照,不知不觉,一张一张积累下来,似乎从来没被回忆的逆流卷走。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季云淮揉了下后颈,心脏慢慢沉下去几分。
出去后,夜幕中圆月当空,他拢着火,眉骨坚毅,心口堵着一股不上不下的气,青雾袅袅飘在周身。
之后,想到今晚像是确认了什么。
季云淮捻灭了烟蒂,扬起眉梢轻笑了声。
……
当晚,薄幸月伴着床头的小灯入眠,没有做任何的噩梦。
睡眼惺忪地望着天花板时,她摁亮了手机,生物钟作祟,只不过刚刚早晨七点。
趿着拖鞋起身,薄幸月环顾一圈,桌面留了张压在杯底的字条。
【吃完早餐记得喝药。——j】
她望着字条上熟悉的字迹,又将之放于书柜里另一本书里夹着。
如果可以,那就一点一点把所有心动的瞬间珍藏起来。
恍然间,脑海里的念头愈发清晰——
心动的少年是他,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也是他。
薄幸月吃着面包,又冲了杯牛奶。
窗外,日光如瀑,蓝天万里,仿佛世界都因此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