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吗?”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站在门外焦急的问。他的表情凝重,眉头由于过于用力出现了清晰的纹路,秀气的眉毛紧楮着,嘴唇紧张的咬着,下一刻就要冲进屋里的模样。
屋子里的女人叫的声嘶力竭,小男孩的表情愈发难看。
温嘉哭笑不得,将自己的儿子拽回来,“陈夫人生产,我看你比夫子都要着急做什么?”
许景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撤回来了一步,小声辩驳道:“我是在替夫子着急,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夫子就不能正常上课了。”话说如此说,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是没有从房间挪开半分。
终于,稳婆笑着从房间出来,“恭喜陈夫子,是个千金。”
“女儿好啊,女儿好!”陈夫子笑得合不拢嘴,上前将赏钱塞进去,直直进了房间看自己的妻儿去了。
许景之也随之给稳婆了一个鼓鼓的香囊,紧追着进了房间。
屋子里刚生产完,血腥气还没有散,陈夫子直奔床榻上心疼的安慰自己的夫人。
许景之却是直奔一旁的小床,盯着上面的小婴儿欢喜的小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上辈子他是抱过枝儿给他生的两个孩子的,但是如今竟然见到了枝儿的降生,这简直是一种神迹。
依稀记得上辈子,枝儿去世后,他吐血昏迷了。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就在襁褓中,想说话也变成了咿咿呀呀。这一辈子,许家没有去京城,他的母亲温嘉也没有被成献帝觊觎,他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扬州。
大喜过望之后,他又开始寻找枝儿的影子。可是这时候的枝儿应该是还没有出生的。
他刚学会走路就去了许家,那时候枝儿的娘亲已经出嫁,随着陈夫子去了外地。
直到去年,陈夫子一家才又回来,在扬州城开了一个小小的私塾。
他们也成为了邻居。
小婴儿刚出生皱巴巴的,皮肤也是红通通的,许景之却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视若珍宝。
陈夫人和夫君说了两句话,看着这边的情景娇嗔道:“看看你这个当爹的,还没有景之对女儿积极。”
陈夫子看过去,自己的得意门生正在对着自己的女儿傻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你是没看到,刚刚景之在你生孩子的时候有多着急。”
陈夫人刚生产完,身子还十分虚弱,但也认可的点头:“景之是个好孩子。”
枝枝出生的前几天,许景之几乎是吃了饭就往这边跑,美其名曰向夫子请教问题,其实一直在围着夫子家刚生的小娃娃转。
这一转就是便是十年。
曾经的小娃娃已经成了肉嘟嘟的小姑娘,站起来到他的腰间,脸颊因为跑了一路变得绯红,一双水眸就这样望着他,“哥哥,你说,我长得好看嘛?”
许景之一愣,大掌轻轻地将她跑乱的鬓发别至耳后,温柔的回答道:“好看。”
枝枝却嘟着嘴,沮丧的说:“可是大壮说我长得又胖又矮,说我……说我珠圆玉润。”
“他胡说的。”许景之将小姑娘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还转了一圈,“你看,哥哥抱着你转几圈都不是问题。”
“可是大壮说我胖的他都抱不起来。”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眼角都红了。
许景之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轻拍在小姑娘背上安慰着她,听到这话,手猛的顿住,眼底寒光一闪,“他抱你了?”
枝枝摇头,“他说我太胖了,以后都没人抱得动,更没人要。”说着,便又红了眼,“没人要就会变成老姑娘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已经到了开始定亲的年纪,半大的小人儿们也开始懂男女之间的□□了。
如今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以上学堂,陈夫子开的私塾,学生众多,避免不了人多嘴杂,总有些肮脏货。也怪他思虑不周,反倒让自己的小姑娘受了委屈,被碎嘴的人这样欺辱。
“都是他们胡说的,以后枝儿离他们远些。“他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编制精巧的小竹笼子,里面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诺,昨晚睡觉时被吵得紧,起来一看,原来是这个玩意,抓来给你瞧瞧。”
“蝈蝈?”哥哥怎么总是知道她想要什么。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接过笼子,好奇的打开后,却呀的一声,将笼子丢了,还跳到了一旁,“怎么是黑漆漆的怪样子。”
一直抱有好奇心的蝈蝈,见了以后却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爱。
“不喜欢了?”
小姑娘摇摇头,“我就是好奇,这东西很好玩嘛,为什么爹爹的学生们总是偷偷的玩。”
“过来,我教你玩。”
玩了许久,看着小姑娘意犹未尽的样子,许景之温声道:“我们今日可以说笑,可以坐在一处,但是,枝儿。他郑重的交代道:“你喜欢什么都可以跟哥哥说,不可以因为一点新奇之心,与其他男子做亲密之举,可记住了?”
小姑娘点头:“只可以跟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