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建成那日,被纳入法定节假日的日期又多了一个。
对于学生们来说大约是多出来的假期,而对于大人们,尤其是联邦各国管理层的人来说,则意味着前后平白的麻烦。
……这一点是伊列亚最先提出来的。
“不就是一个联和大典,为什么连边陲星系的守卫都不放过?”伊列亚问道。
帝国洗牌后新上任的大臣名叫里别,说话语气比他脸上的笑容更温和更具迷惑性:“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次大典可是全联邦的大事,边陲星系既然被陛下纳入麾下,总不可能高特殊化缺席。”
伊列亚一边走一边拿电子笔一个劲戳着自己的掌心,手掌被戳得发红:“年年都会有的惯例到底有什么地方特别了?一个筹备又是护卫竞选又是巡逻安排又是安全检验,上头一句话吩咐下来是简单,苦的是底层阶级!”
里别伸手捏住他手里的自残工具:“周围有监控,要是被陛下知道,单单你最后一句话就能给你定不敬的罪……别戳了。”
伊列亚松开手:“要说大不敬,谁比得上那位祖宗?”
当初安非约尔在帝国学院里桶出的篓子现在还在内网上传。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伊列亚接过对方递来的膏药,熟练地抹在手上,“不管是这种大典,还是以前在学院的课堂,讲座,评选,我不信只有我一个人待得无聊。既然上面的人讲得口干舌燥,下面的人听得如坐针毡,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仪式有什么意义?”
里别只是笑笑:“你要接受物种的多样性。”
走到皇宫大门口,分别前里别接过对方用完的药膏,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这个日期,有意义的。”
伊列亚直接上了飞行器,一边往要塞跑一边琢磨方才对方的话,刚刚控制着起飞,便根据日期挖出那么一点点印象:联合日那天,不就是当初安非约尔遭遇阳磁风暴半年后回来的那天?
他一边想着一边向下看,忽然目光一凝,落到不远处皇宫里某间房间,正对这这边的落地窗边挂着的那座复古的摆钟,以及摆钟前的安非约尔。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摆钟下方明显还露了双腿——很显然,后面其实还站了个人,只不过上半身被摆钟挡住了,看不见脸。
安非约尔忽然倾身,仰头靠近了那个人,同样没入摆钟的阴影里。
伊列亚精神力差点散开。
飞行器因为他的不专心晃了一晃,成功将他晃回神。
其实严格来说,伊列亚当统领那么多年,见过的普通的猎奇的事情多了去了,办公室接个吻而已,着实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但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只见过一面的时倦的模样,尤其是对方那头及踝的长发。
可刚刚那位被钟摆挡住上半身的人,身后根本就没有头发垂下来,自然也就不是那位。
……跟正宫在办公室接吻那是调情,但对方要不是正宫那就是偷情了。
伊列亚觉得自己的精神连同三观都收到了巨大的冲击,脑子里被“出轨”两个字刷屏了半天,最后满心悲凉地想到:祖宗,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安非约尔不知道这几秒钟的功夫对方脑补了些什么,指尖撩起眼前人一缕发丝:“你头发怎么剪了?”
时倦背靠着恒温的墙壁:“太长了,不方便。”
安非约尔道:“留着不是挺好的?”
时倦沉默了半晌:“明明是你最先说它不好。”
头发长本来没什么,以前在原神星时倦和别人接触得就少,晚上又大多都是修炼度过压根不睡觉,虽然清洗时麻烦一点,但平时头发基本不怎么会乱。
可惜现在么……
每次晚上被安非约尔拉着闹过以后,等第二天醒来头发一定得打结,单单把结解开就得花上半天时间。
这还不算,每回他摆弄头发的时候,安非约尔要是公务忙就算了,但要是事情少就爱缠着他,还得在旁边说他只顾着头发都不肯看看自己。
时倦最开始还莫名其妙:“我总不可能顶着这幅模样出去。”
他现在醒来头发跟鸡窝就差个颜色。
安非约尔就道:“你要出去干什么?还是说你出去是想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