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本身就够急躁了,此刻待在他旁边,却被他那一身的低气压压得心焦都跟着平缓没了:“你又伤春悲秋个什么?”
安非约尔收紧手,一言不发。
来赴约的确是深也起的头,他刚刚临走前才会想给对方留这么一道攻击。
就像深也看不惯他,他同样看不惯深也。
只要一眼他就看出来,对方和他怀着一样的心思。
可哪怕只是这样一道攻击,时倦都不许他用,就因为不希望深也收到伤害。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他和别人同时站在对立面,时倦会护着的永远都是别人。
原神星是这样。
九州是这样。
深也亦是这样。
……为什么对方就不能站在他身后一次呢。
时倦挂断通讯,将手环递过去:“谢谢。”
伊列亚做梦似的接了:“……不客气。”
时倦道:“要是没别的事,可以出去吗?”
“行,我马上走。”伊列亚同手同脚地走出几步,默默回头,“他们,那群原神的信徒刚刚叫你大人?”
时倦听着:“是。”
伊列亚又走了两步,再次回头:“刚刚陛下,叫你主人?”
时倦:“嗯。”
“……”伊列亚终于离开了房间,再没有回头。
因为是夏天,哪怕房间开了空调,玻璃杯壁上也迅速凝出了水滴。
外面下起雨来。
时倦见过自然界的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完全人工操纵的降雨,拉开落地窗,站在阳台上俯视着下方广阔的宫殿群。
出门时手腕忽地一松,杯子蓦然脱了手。
“咔嚓——”玻璃四溅。
消失了整整一个位面的神魂濒临破碎的疼再一次涌上来,撕扯着他的意识,令他整张脸都失了血色。
时倦攥住了一旁的扶手,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颤抖得厉害,白得近乎透明。
雨声掩盖了细密的声响。
安非约尔没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时倦所在的房间。
大门检测到他靠近便自动开了,省去了门口徘徊这一步骤。
他连停顿都没有理由,走进门。
天边骤然回荡起一声雷响。
安非约尔眼眸一颤,下意识上前,惶急无措地揽住他,体内那股蜕变的神力如缚网挣扎着四散开来,每一根线的尾部都落在怀里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