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不知道是被谁的攻击掀飞的,头顶月光如水。
时倦半蹲在地上,白衬衫袖子折了两道,领口的口子解开一颗,手却很稳,拇指刚好按着深也手腕施力的内关穴,那股清冷又干净的气息从他的眼尾蔓延到指尖:“松手。”
他不是气愤或焦急的语气,甚至不像是下达一个命令,只是随口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深也自内穴蓦然脱力,手无力地砸在地上。
任清言捂住喉咙呛咳起来。
深也唇边的称呼换了几轮,强迫自己在数秒内调整好呼吸,闭了一下眼,轻声道:“大人。”
时倦看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深也身子一僵,半晌苦笑一声:“您为什么非要这么维护他?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时倦:“这是我的事。”
深也眼里尽是他的倒影:“可是他害您至此。”
时倦金色的瞳孔无波无澜:“你逾矩了。”
深也忽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身形化作雾气,渐渐消散在原地。
时倦没有多看,视线落到了地上的橘猫身上,伸手拎起它的后颈。
橘猫:“!”
“等等!”橘猫疯狂扑腾,“你不要乱来!”
时倦拎着猫起身,还没走出一步,手却被拉住了。
任清言紧紧地注视着他:“你是谁?”
时倦沉默地垂下眼。
腕上的手瞬时攥得更紧了,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轻颤:“阿倦?”
橘猫就趁着颈后这片刻的松懈挣脱了,夹着尾巴缩到角落里,彻底缩成只球。
时倦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应了声:“是我。”
眼前的人蓦然扑上来,手上的力道紧得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嵌进骨血里。
时倦任由他抱着,许久许久,方才听见身前响起一声极轻的低咽。
时倦入问天宗以后第二次使用魔气,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
那是一片苍翠的竹林,纤长的绿叶片片沙沙,山泉轻叩青石,映了半边天的星子。
任清言从主峰上下来时遇到了锻炼后回住处的宗门弟子。
弟子同样穿着宗门服饰,头顶着一脑袋的汗,打招呼的语气却格外有活力:“大师兄。”
任清言随口道:“这么晚还在修炼?”
“我们本来就没你那么高的天赋,要是再不努力,可怎么追得上你?”弟子道,“大师兄,这么晚你这么还没休息吗?准备去训练场?”
任清言:“不是。”
弟子一愣:“诶?”
任清言抿唇笑了一下:“去私会。”
“……”那弟子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