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靠在门框上,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办公室内的摆设,最后才落到他身上,目光平淡,又像是漫不经心的冷恹。
深也一愣过后,便想起不久前自己故意当着他的面做的那些事,勾唇笑起来:“这么晚不回病房,来找我做什么?我记得我手下没有你这个病人。”
沈祈没有说话,那双眸子连半点波澜都没有,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不像在看一个人,反倒像是看什么物品。
深也被他的目光注视着,不自觉皱了皱眉:“听不懂话吗?”
沈祈一只手搭在棕褐色的门框上,走廊上没什么人,光线很暗,不远处安全出口的指示灯牌发着幽幽的荧光,从他身后投下来,勾勒出的那张侧脸如玉雕琢。
深也扣上笔帽:“你如果没什么事,我现在得回去见我对象,可以麻烦让让吗?”
沈祈听着“对象”这两个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说的对象,是不是姓时?”
深也一顿。
面前的人蓦然嗤笑一声。
沈祈抬脚走向办公桌,宽大的病号服将他衬得愈发清瘦,唇边却始终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把他当性幻想对象,他知道吗?”
深也缓缓掐紧了手心,眸光冷了下来。
“那就是不知道。”沈祈一步步走近,“他对你没意思,你不仅意淫,甚至还碰他。”
他的五官是十分具有攻击力和冲击性的那种漂亮,像一把镶着宝石的镌刀,刀身冰冷锋锐。狭长的眼尾带着十二月料峭的风雪,吹在人脸上宛若刀割。
半神到底不是真正的神,若一个人的天赋真的得天独厚,将来成长后实力未必不能媲美半神;甚至一直有传说人类成长到足够强大,心神受重大刺激时,可超脱入半神之列。
说来可笑,明明深也自己才是半神,可过去在原神星,他一旦对上安非约尔,最终的结局却永远是旗鼓相当,甚至还要隐隐被压一头。
以凡胎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若是对方也拥有神力,究竟能有多强?
深也从来不敢想。
就像现在,分明对方亲手封印了记忆,可这一刻,深也居然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久违的,纯粹的,力量上的压迫感。
沈祈停在他面前,缓缓掀了掀唇:“我都不敢强迫的人,你敢碰他。”
他眸光极深,眼瞳中那抹象征着混血的深蓝色在光线下几乎要成为惑人的媚态,又像是夜幕时的北极光,万般情绪都掺在里头,翻滚出诡谲而粘稠的暗沉海潮,叫嚣着名为毁灭的吞没。
深也垂在身侧的手狠狠颤了一颤,一滴汗液顺着他的鬓发滑落下来,满身是汗的脊背被冷空气冻得浑身发凉,精神恍惚了一瞬。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沈祈的手不知何时搭在他的脖颈上,甚至不等视网膜捕捉,回过神来便已经桎梏住了他的呼吸道。
深也下意识想要躲,眼前人却是嗤笑一声,一抬脚,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由骨传导流入脑海,脖颈上的手重若千斤。
沈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唇边分明是笑着的,眸光却阴郁得可怕:“敢碰他。”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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