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忽然“叮铃铃”响了两声。
时倦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没有看手机,走到马路对面。
橘猫没听到他的回答,不依不饶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恨他。”
时倦:“不恨。”
“……你在开玩笑?”
“没有。”
橘猫整只猫都不好了:“你他妈爱宠着他也不是这么个宠法,他害死过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圣父属性?!”
时倦停在车站前:“要真是他害死的我,我现在应该不会理他。”
橘猫卡壳了一下:“……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他带人侵略原神星逼得你自毁的?”
时倦:“你信?”
橘猫沉默。
说实话……当然不信。
倒不是安非约尔这个人本身有多强的道德感,而是它太清楚,他曾经有多喜欢时倦。
可事实又由不得它不信。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解释起来太费劲,时倦狠狠闭了下眼:“那天我感知到过他的情绪。”
橘猫一愣。
如果真的是作为侵略者而出现,看到作为神星守护者的他自燃神格会是什么心情?
最大阻碍消失的喜悦?攻击被挡的烦躁?占领失败的恼怒?或是故人死去的帐然若失?对自己决定的后悔?
哪怕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决绝,看到的那一刻也多多少少该有那么些讶异。
可那个人都没有。
时倦扶着站牌坐在金属座椅上,低声道:“他在难过。”
只有难过。
浓稠的,绝望的,黑暗的,铺天盖地的难过。
再找不到其他。
……除非那场侵略,从一开始就并非出自他的主观意愿。
橘猫眸子一点点瞪大:“可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时倦陨落以后,安非曾经去找过橘猫。
那时它只觉得他害死了他,一点都不想见他,冷落,嘲讽,谩骂,甚至直接动手。
可安非都只是安静地受着,哪怕被攻击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可面对质问时,却永远一声不吭,像是默认了时倦的死是因为他。
它便也只能认为是因为他。
那满心的怨气,总得有一个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