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爱微的死和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提克斯坐在金属椅上,皱着眉头:“你们之前不是问过了吗?爱微死的那天晚上我和琳达娜在一起……对,我们有些事情要谈,有什么问题?”
“我们谈的什么?老天,这年头你们警察办事还需要把无辜群众的全部揭出来看看是不是?我们谈什么好像并不在你们的管理范围吧?不如你现在告诉我你昨天回家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审讯员手上的笔杆重重敲着桌沿:“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查过了你枕头底下那枚珍珠发卡是死者生前定制的,并且也问过了死者父母,死者生日那天就是戴着全套发卡!事后检查发现刚好少了一枚!你要怎么解释?!”
“发卡?我不知道什么发卡。”提克斯舔了舔嘴角,“我说过了,我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找过她,更不知道她的发卡为什么会在我那里。在今天我舍友拿走我的枕头以前,连我都不知道枕头底下还有东西。”
审讯员:“死者的发卡是在死的那晚跟着失踪的,结果就在你那里出现了。你现在跟我说过你不知道?把我当白痴吗?!”
提克斯吐了口气,眉眼松懈下来:“这个问题应该由你们警察去查不是吗?我如果知道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们周旋?而且那晚我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你们就这么随随便便怀疑我,要是传出去,就不怕被别人说吗?”
审讯员脸色黑了。
“退一万步讲,那枚发卡在我这里,所以呢?那又怎么样?”提克斯重新挂上那画上去似的笑容,“这能当证据吗?上面是有爱微血迹还是有我的指纹?你们凭什么以一枚发卡定我的罪?”
“……”
闹哄哄的杂音渐渐远去。
时倦刚刚结束上午的课,刚刚走下一级台阶。
手上的手机正显示通话中,而刚刚那番审讯录音就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杂音消失以后,隔着屏幕的另一头响起男人的嗓音:“听完了?”
进警局都需要登记资料,时倦也没问对方是怎么拿到自己的电话号码,“嗯”了一声。
“你们学校那个金发的审讯过程。”沈祈摁下录音的暂停键,“刚刚下课?”
“嗯。”
“今天的药喝了吗?”
“早就好了。”
“退烧后七十二小时是反复的高峰期,你自己的身子不想要了?。”
时倦:“不会。”
那头道:“我听你们之间那个小胖子录音的时候,发现你其实进局子那天早上已经退烧过一次了。”
时倦没想明白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声表示肯定。
“可惜在局子里吹了几个小时的空调,你反倒病得比前一晚还厉害。”沈祈道,“加上在我家那一回,相当于你前后三天高烧了三次。”
“……”
“不会反复?”
“……”
沈祈:“回去喝药。”
时倦沉默了片刻,重新捡起最初的话题:“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然?”
“那你给我放录音做什么?”
沈祈像是才想起来这事似的:“想放给你听,所以就放了。”
“把录音私自透露给非公安人员是违规的。”时倦下到一楼,离开教学楼的范围,头顶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下来:“你不关心案情?”
沈祈指尖夹着支钢笔,歪头将笔杆对着窗外的光线,轻笑一声:“是你关心案情。”
否则他何必多管闲事放录音。
时倦听着这句话,眸光自被照射成粼粼的水洼缓缓垂下。
恰在这时,电话那头忽然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沈祈跟他说了声“等我一下”,接着就是转移向后移动的声音,以及模糊不清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