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莱恩再一次吻住他,轻声道:“你现在动都动不了,还是别想了。”
他不知从哪找来一件披风,随意地将人裹了两道,接着抱起对方,转身走进森林里。
血族王上的古堡比起人族有两个大的异同点:大为同,人少为异。
时倦来到这里已经一天了,只是除了中午送饭的侍女以外,他便再没见过其他人。
甚至连他站在门口,也没看到有人守在那或是从某个角落窜出来告诉他不要乱跑。
时倦从垫着蔷薇花瓣的棺材里醒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头发倒是妥帖地披着,只是没有海水的咸腥味,估计也被人清理过了。
他沉默地捋下头发上沾的花瓣,沉默地走出房间,然后就在走廊上撞见了那位给他送饭的侍女。
挺巧,正好是他刚来古堡那天问过路的那位。
侍女看见他,先是弯身行了一礼,方才道:“先生,有什么我可以为您做的吗?”
时倦看了眼一旁覆在墙壁上的爬山虎藤蔓,指了下爬山虎藤蔓延伸的方向。
“它们都是王上的宠物,本来也只是在王上房间里长,后来越来越多就蔓延出来了。”侍女道,“它们的根系是王上的房间,不过王上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别人进去。”
时倦点了下头,直接上了二楼。
尽头的房间里,爬山虎层层缠绕着门扉,像是隔绝着某个不得靠近的禁地。
时倦一伸手,扯下一根爬山虎藤。
那爬山虎不知受什么刺激了,瞬间向四周蜷缩起来,消失得格外干脆。
时倦进了房间,待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方才走向房间中央的棺材。
棺材里的血族连眼睛都没睁,抬手准确握住了来人的手腕,往身前一拉。
时倦被他拉得跌进怀里,还没起身,就先被人亲了一下。
艾莱恩指腹摩挲着他的唇角:“亲爱的,刚醒就迫不及待过来了?”
时倦看着他的眼睛。
艾莱恩的小臂紧紧禁锢着他的腰,轻声道:“因为我让你活过来了?”
时倦整个下巴都被他捏着,闻言点了下头。
艾莱恩低低地笑了。
“之前你和沃尔森的婚礼传到我这,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你不会和他结婚,让我等婚礼那天过去把你带回来。”
“我以为你对他真的只是玩玩,所以答应了。”
时倦听着,没说话。
“可是后来在水下,你却是真的差点死了。”
艾莱恩嗓音轻轻的,眸光在阴影中明明灭灭,意味不明道:“但也只是差点。”
时倦眨了下眼。
“‘如果不能得到别人以因为深爱主动分给你的灵魂,你就会在他婚礼那天太阳出来时化作海面上的泡沫。’这是你身上的条件吗?”
艾莱恩颊边轻轻陷下去,缓缓旋开一个小小的梨涡,声音听着温柔又无害:“之前我忘了,现在却知道,这句话重点不是变泡沫,是得到他人的深爱。”
“之前在水下,你吻了我,然后你身体的消散便停止了。因为你得不到沃尔森的爱,但还可以得到我的。”
“你早就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故意让我在婚礼那天过去,就是笃定了有我在,你就不可能真的变成泡沫。”
“我说得对不对,亲爱的?”
时倦没有挣扎,也没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