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就问。”
时倦摊开一张白纸,揭开笔盖:“我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就说不了话了。”
系统没憋住:【您为什么突然能说话了?】
明明声音都被那劳什子巫师拿走了,就算只有一晚上也离谱啊!
“谕令。”
【嗯?】
“你可以理解为上级向下级发号施令的一种传音能力。”时倦执笔写着什么,“我现在没有神格,声音能维持的时间只有一晚上。”
系统听着这么个描述懵了下:【这是……您曾经当神向子民下达神谕的法术吗?】
时倦轻轻“嗯”了一声。
系统更懵了:【您这是……恢复记忆了?】
时倦听着:“一部分。”
空气安静了片刻,只听得笔尖沙沙在纸上游走。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时倦有恢复记忆的趋势时,它面对他便有种莫名的距离感,像是人们天生对上位者的敬而远之。
分明时倦看起来和过去也没什么不同。
系统默默看着他,又默默将视线投到桌面上,这才看清纸上的人脸,瞬间忘了距离这回事:【这是血族那位安亲王?】
时倦用笔在那人眼睛上轻轻一描,提笔收笔,画出一双狭长的眼,眼瞳尽显薄情相。
他道:“不是。”
他下笔很快,运笔流畅又自然,线条从头到尾甚至不需要中断,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副天生薄情的好相貌。
笔尖顿了顿,在空白处写下一个名字。
系统看着纸上的人,觉得自己可能瞎了。
接着是第二个名字,第三个名字……
时倦一列名字写到末尾,沉默地圈起最初写下的名字,缓缓打了个问号。
系统小心地看了一眼,愣了:【这是之前那些位面里气运之子的名字?】
时倦“嗯”了一声。
四个名字纷纷引出箭头,齐齐指向正中央的圆圈。
【为什么突然要把他们写到一起?】
时倦:“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系统:【噢。】
两秒钟后。
系统音调飙升了八个度:【啥?!】
时倦笔尖顿了顿,懒散地抬了下眼:“声音。”
他不是什么凌厉和强势的语气,反倒像他的人一样,冷淡,沉静,平铺直叙。
像是苍茫天山上落了满目的雪,分明没有一丝个人情绪色彩,可落到旁人耳中,却莫名的惊心动魄。
系统心里颤了一颤,安静了数秒,再出声时,声音便低得只剩下能让人听到的大小:【您说那些气运之子都是一个人?为什么?他们明明哪里都不一样啊?】
无论长相年龄甚至性格,多多少少总有区别。
时倦标记好箭头:“一样的。”
这个一样不是指的外在条件,而是更深层更捉摸不透的东西。
比如对他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
比如外表无害可欺,可只要一刺激就能锋芒毕露。
比如自己受伤永远习惯隐瞒下来,被问起也永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