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原本看着环境使然,还是不习惯说这些文绉绉的酸话。”
“我的意思是,你们本来也就是找我来看伤验毒,求个结果的,现在结果也出来了,不是不能救,所以现在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吧?”苏小七说罢,便作势要起身。
铁手这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原是有诸葛先生的药吊着,他们从未放弃过各种方法,却每次都落得个大失所望、黯然神伤。
现在听到仍是有救,确实有救,他们心里怎能不激动,之前克制隐忍的情绪,现在也有些外放起来,在手足兄弟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冷血向左稍稍跨了一步,与无情的轮椅一同挡住出门的去路,门外兀然响起尖锐的哨声。
“宫内有事急宣,我要先行离开,无论结果如何,都感谢苏姑娘今夜前来诊断之恩,”诸葛正我稍有示意,便转身离去。
楚留香倒不觉得眼前三位名捕会咄咄逼人,蛮来生作,但还是半挡在苏小七的身前,表明自己的离场,也是希望她能安心些。
不是不可以救,只是真的很难救,苏小七不是没有恻隐之心,但是当下确实是两难的境地,而且不论她最后能否真的救下铁手,姿态总是先要摆起来。
毕竟有些事,你答应的太容易,表现的太轻易,人家反而不晓得珍惜。
“还有哪位大能可医治铁手的症状,望苏姑娘指点迷津。”无情晓得,世叔的药吊不了多久的命,如果再找不到突破口,铁手最长能撑七天,最短不过三天。
“我哪里晓得你们这儿有什么厉害的人,不若你去找四五个大宗师级别的来,其中若是有懂医术的,那就更好了。”
“你这丫头,”追命捏着酒壶的手紧了紧,只觉得她是束手无策,所以在这儿为难人,“我瞧你说的,想来是比那四五个大宗师加起来还厉害,既是如此,你就不能直接帮了这个忙?”
“首先别叫我丫头,其次是这事儿能办,这毒能治,但实在麻烦。”
要说能当四大名捕,必然也都是头脑伶俐的,不可能只有无情一个人看着像是会动脑子的,追命听她这话,直觉有言外之意,只要解决麻烦,或是弥补麻烦不久行了吗?
“你想要什么,想让我们做什么,只要不违背现行律法,不牵扯太多其他的人进来,不滥杀无辜无罪之人,我都应你!”
无情闻言皱了下眉,低声唤了句追命。
他这话虽是切实表达了心境,但也着实能让人拿捏住太多的把柄。
不违背现行律法——只要是律例上没有明言所注。
不要牵扯太多的人进来——多少人算多?
不滥杀无辜无罪之人——那若是身上有所背负,有所亏欠之人呢?
追命惯是性子洒脱,有时也容易冲动,跟他那名字似的疯狂。
“他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失去之后又待如何,就那么难熬?”
冷血原是刚刚最沉默的,当下却是毫无犹疑的说了出来,“无法想象。”
事实上,他们走上六扇门的位置,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这不代表他们天天求死,好好活着,回来一起喝上一杯,是每次冒险之前的约定,所以他们纵使做好准备,仍是想象不到失去铁手会是什么样子。
追命眼中的光也是明灭摇曳
要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很长吗?那倒也没有。
只是回忆过去,那几年的时光,确实是最清晰耀眼的,能抵上过去十几年的晦暗独行。
“情同手足,生死之交。”追命是这般说的。
无情点了点头,亦是沉声道,“肝胆相照,唇亡齿寒。”
这话很感人,但凡有恻隐之心,必然愿尽心竭力,但仍是那句冷酷又清醒的话——世界上很多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苏小七转头看了看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却又顽强不息的铁手,喟然一叹,低声自语道,“你挺倒霉的,但命挺好的。”
想到自己原先花了七百分买到的三阶易经洗髓汤药包,或许可堪一试。
然就算无情当下为她笑三下,后再从冷血那里赚二百分,仍是不够补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