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一旦她对他的歉意上来了,过往的记忆全涌上来,提醒她曾经是个多狠心的人。
他家待她不薄,他更是没做出亏心事。
景浣从喜欢她开始,就一如既往地投入到对她好的事情上。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活在家庭制造的牢笼里,拒绝所有人的好意。
“飞灵,你还在啊。”
床边忽然响起他苏醒的声音。
葛飞灵微愣,立刻转过头,掩饰自己失态的神情。
“怎么了。”他刚醒过来就有心情逗她,“我看到啦,你是不是掉了眼泪?”
葛飞灵正要抽纸巾的动作一滞,面不改色地停下。
她起身,打算找个借口先离开,垂落的手腕忽然一沉。
景浣反射性拉紧她的手,悬挂的葡萄水剧烈摇晃,旁边陪床的阿姨不禁提醒:“小伙子你动作别太大,手背上都流出血了”
葛飞灵一顿,又回过身去看他的情况。
他还真的不要命,吊针本来插得不深,他一用力,细管反吸掉他的血流,透明的液体冲进一截紫红的血液。
“你别使劲…”葛飞灵实在怕了他了,坐回位置,另一只手拔开他。
景浣挂着两个深邃的黑眼圈,问:“你不走了吧?”
她一点头,他才像漏气的气球,缓慢地松开力道。
“你来床上睡,我守着你。”景浣又撑起上半身,要给她让出床位。
葛飞灵:“”
虽然他确实没什么事,那老色鬼伤得比他重,但也不用
“你先躺着,别乱动,我还不困。”葛飞灵无奈地说。
他掌心的温度微热,换了另外一只手来牵她,生怕她又逃掉似的。
“我也不困,要不我去问医生现在就出院。”
葛飞灵蹙眉,说:“你这么急干嘛?我已经交了住院费。”
“我真的没事。”景浣露出无碍的笑,盯着她,“我想早点出院,跟你一起啊。”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景浣从解宁黛那儿得知,她只有听见他身体状态不佳时才会情绪波动一些,其他的话根本对她无用。
也是那时开始,他试验了三遍,由于睡眠不足和营养摄入不够的情况下,他到第几天才会晕。
等他掌握到身体即将晕倒的临界点之后,他向解宁黛打听一个合适的时间地点。
也就是今天的圣诞节,飞灵会在咖啡馆兼职,他只要单独来找她聊就行。
像老男人欲轻薄她的意外也算进了里面,只是加快了他晕过去的时间。
不管发生了什么,景浣在她面前晕倒的计划不会变。
“那你抑郁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