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咣当一声把酒坛扔开:“不是我喝的,是白千鹤。”
雷劫后,李朝歌确实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的去向并没有外界猜测的那样复杂,她只是去养伤了。
别说,那一道天雷打的还挺狠,李朝歌在终南山养了许久,等身体恢复后,才再次踏入外界。
她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秦惟。她再次去了扬州地下宫殿,帝陵里已经是一片破败,墙壁倒塌,乱石嶙峋,金银珠宝被压在石块下,再也不见曾经的恢弘华丽。
李朝歌一块一块撬开石头,对下面的金银珠宝视若不见,偶尔碰见了书卷,她反而有兴趣打开看看。但是地陵破损的厉害,书卷里面残缺不全,已经无法辨认了。
李朝歌找了许久,终于在塌陷最严重的地方发现了血迹,和一副干枯的骨架。李朝歌蹲在尸骨边看,头骨和颈椎分离,切口平整,像是砍击伤。
看骨头这个人已经死了许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维持着尸身不腐。后来遇到了仙人,他被一剑砍头,禁术失效,他的尸体也迅速变回本来的模样。
帝王霸业,长生不老,到头来不过是一具白骨。
李朝歌拍了拍手,站起身,心想这应当就是秦惟了。不知道是谁杀了秦惟,这是好事,但李朝歌却生出种不上不下的茫然感。
秦惟这就死了,那她还能做什么?
李朝歌茫然了一会,最后回了剑南。
顾明恪和她说,等忙完手里的事情后,他就陪她一起回剑南。可是最终,还是李朝歌一个人回来了。
塞上牛羊空许约。
李朝歌又回到了十里大山。在李朝歌走后,黑林村遭遇了地动,村里人都搬出去了。李朝歌站在倒塌的院子前,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失力感。
皇宫是一座巨大的衣冠冢,公主府人去楼空,现在连黑林村都毁了。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家吗?
李朝歌站在断壁残垣前沉默,身后传来脚步声,周长庚拎着一壶烧春,荡荡悠悠地走过来:“好久不喝了,还是剑南的酒水爽快。”
他闷了一口,问李朝歌:“你怎么还在这里?”
周长庚身上传来一股浓重的酒味,李朝歌嫌弃地避开:“你不也还在吗?”
周长庚寻了个平坦地方,直接躺下,翘着腿说:“我不一样。我是犯了事,身上背着好几个月的禁闭呢,不能回去。”
李朝歌虽然飞升了,但她并没有立刻去天庭。她最开始想着先解决秦惟,后来发现秦惟死了,她又想回长大的地方看看。现在,李朝歌终于没有理由自欺欺人了。
她不想面对秦恪,所以才迟迟不去天庭。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开这件事,现在,周长庚终于主动提起:“你和秦恪……”
李朝歌冷哼一声,轻飘飘道:“一个男人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换个新的就是。”
说完,李朝歌还是气不过,愤愤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我是倒了什么霉,几次三番成为帮助神仙勘破情劫里面的那个劫。既然他说从未当真,那我也不会挽留,天下男人这么多,又不是找不到其他人。”
周长庚听后,良久沉默。李朝歌察觉不对,皱着眉回头:“怎么了?”
周长庚不答反问:“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他来人间只是为了体验感情,历练心性,现在他心境已经提升,就回天庭继续当天尊去了。他还说这只是一场任务,让我相忘于江湖。”李朝歌仔细盯着周长庚的表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些话有问题吗?”
周长庚手里提着酒,忽然一口饮尽,远远把酒坛扔在地上。酒坛撞在碎石块上,咣当一声碎了。周长庚双手背后,仰面躺在石板上。
他似乎嗤了一声:“哪有那么轻松。如果可以用这种理由,那天底下所有仙人都可以说自己没有动心,为了感悟人情才和对方在一起,天规法条岂不是形同虚设。”
李朝歌意识到不对劲,神态一下子紧绷起来:“那真实的天规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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