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国家明文规定,应当奉为座上宾的——鬼仙!”
……
“……这不可能!不可能是鬼仙,不可能是真的星祠!”
明光书院深处,山上宫殿里,忽然响起这么一声暴怒的喝叫。
是某一位飞鱼卫。
这些衣摆上绣着凶恶飞鱼的官员,惯来给人以冷酷沉默的印象,现在他们却好似要沸腾起来,而最先沸腾的就是这名喝叫的青年。
“这是伪造,必定是伪造!这是对国法的践踏,太子殿下……!”
“闭嘴。”
太子面无表情,用极轻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么一句,那暴怒的官员却颤抖起来。他深深跪倒、深深低头,对着那尊贵殿下脚边的青莲叩首。
太子脚边还跪着另外一人。这人戴着面具,下半张脸有着清冷优美的线条。
此时,作为飞鱼卫之首,薛暗却好似什么都没看见;那白玉描金面具宛若就是他本身的脸,冰冷无波。然而,他的手指紧紧抠在地面上,倏然抠得指甲翻开、鲜血溅出。
他是该愤怒,飞鱼卫都该愤怒。原本以为铁板钉钉的死灵,以及那包庇死灵的女修,现在竟摇身一变成了律法规定的座上宾……谁能接受?
明光书院的人可以。
短暂的呆愣过后,书院的师长们纷纷长吁出一口气,面上阴云尽散,欢喜之情油然而生。
不是死灵,果然不是死灵!这下看白玉京拿什么借口为难书院!
唯有老院长面色不改,还是那么优哉游哉地站在首处,只多捋了两下雪白的胡须。
太子望着他。
“王夫子早就知道?”
王夫子看他一眼,悠悠道:“任谁在世上徘徊千年,也能比旁人更多猜到一些事……对此,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比老夫更清楚?”
太子那中正平和、清淡清秀的眉毛,动了几动。他眼神深深,其间涌动着各种旁人看不分明的情绪。
“岁星星祠……”
啪——哗啦!
那串被太子摩挲得光润的佛珠,倏然掉落在地,四散开去,又倏然化为粉末。
王夫子对他的异样视若无睹,还笑呵呵地问:“如何?看来乘月果然是被岁星星祠选中的继承人。太子殿下,这样一来,白玉京总不好‘拿她是问’罢?”
太子深吸一口气。
“不是什么人都能继承她的……”
当——当——当——
从某个方向传出了悠长的钟声。
这声音让所有人都面色一变。太子尤甚。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刺耳的声音,瞳孔一缩,唇边的肌肉都跳了两跳。
他猛扭过头,却见那银发的辰星捧着镜子缓步走出。
那钟声正是从她的镜子中传出。
银发星官面无表情,举起银镜。
“笔下有召,众人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