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话说一半,便见顺七乖顺站到一旁,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女子。
女子身着黑衣,手持匕首,一双大眼生的幼态又天真。但脸上明晃晃的一道血印,却是昭显出此人的来者不善。
瞬间,石室内众人拍桌而起,站在主位之上的刀疤男更是怒道:“哪里来的臭丫头,竟敢来我听雨轩找事,是活腻了么?”
石室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长达两丈的石桌及石椅若干。
与听雨轩一楼一般,室内昏暗无比,甚至因为室内连一盏烛火都无,显得比一楼更为昏暗。偌大的室内,只在刀疤男背后的石墙上开了一个极小的窗户,用以采光。
但借着这一丝光亮,罗仔珍还是看清了室内众人模样:除却坐在主位上的那刀疤男,其下还坐着五个男子。
左边坐了四人,身形高大着黑衣,面容黑煞如地府鬼差。
而右边却只单坐着一人,此人身形瘦弱佝偻,留有八字胡,看向罗仔珍的目光阴狠中透着一股猥琐。想来之前那道尖锐的声音当是出自他口。
看清室内情况,罗仔珍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信步踱到长桌与刀疤男相对的一端,两手撑在桌面上,笑道:“轩主何须动怒,在下此番前来并无恶意,不过是想与轩主谈个生意罢了。”
待她进入石室后,身后五人便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柳小六更是甚为贴心地合上了石室大门。
听雨轩这边几人自然是看到柳小六动作的,但他们即使知晓罗仔珍几人必定是杀光下面杀手才闯上楼来,但几人叱咤皇城听雨轩数十年,自然是个个身怀绝技的。
当下也不怕几人来个瓮中捉鳖,只在心中暗笑罗仔珍几人不知天高地厚,是在自断活路。
“谈生意?”刀疤男嗤笑一声,目光倏地锁定在自打进门后,便缩在一旁尽量消失的顺七身上,眼神一凛,他喝道:“贱人,还不滚过来!”
听到刀疤男的声音,顺七身子反射性地抖了几抖,抬眼正对上他凶神恶煞的目光更是紧张到眼眶泛泪。
但像是被更残忍地对待过,哪怕这会被吓得每一步都在哆嗦,顺七却还是顺从地一步一步靠近了刀疤男。
待他在刀疤男身侧方方站定,刀疤男一个蒲扇大的巴掌便倏地甩上了他的脸。
“啊!”顺七惨叫一声,往后倒的身子狠狠撞上石桌,而后又弹回来,踉跄几下跪倒在刀疤男脚下。
“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嗯?”眼看这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刀疤男没有丝毫怜惜,反而一把抓起了顺七的头发,将他狠狠提起,提到与自己平视的地步,而后才狞笑道:
“我让你去看看情况,你就给我带回几个这?嗯?是不是爷这几日对你太温柔了,让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拽掉了,顺七眼泪跟不要钱一般滚下,抽泣道:“不是不是不是的。求求爷,求求爷饶顺七一命。”
终究是顺七的抽泣,让刀疤男感觉厌烦了,他使了大力将顺七往出一甩,而后啐了一口唾沫到他身上,嗤笑道:“娼妓之子,就是贱皮子。”
回应他的只有顺七蜷缩在角落的哭泣。
心头怒火稍稍平息,刀疤男才转头看向罗仔珍几人。
看着这些后生们嫩生生的脸,刀疤男只觉这几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幼稚的可怜,当即伸着懒腰在石凳上坐下,他方对罗仔珍道:“你有什么废话要说?”
见刀疤脸坐下,其下五人也纷纷落座,转头往门口方向看来。
“在下不过是想跟轩主谈一笔生意。”罗仔珍面上笑意不减,背在身后的手却捏着匕首对身后人晃了晃。
柳小六当即会意,悄悄走到罗仔珍身侧,将她手头匕首换成了宽刀。
刀疤脸拧眉,往后一仰靠在石椅上,问道:“什么生意?”
罗仔珍带着笑意,缓步从右方经过那佝偻男子,往刀疤脸身侧而去,“一笔对你我双方都有利的生意。”
虽听雨轩几人都看不上罗仔珍几人的战斗力,但也不敢轻敌到让人靠近自己老大。待罗仔珍往刀疤脸身侧走时,左边四人中坐第一把交椅的人便一拍桌子,准备起身。
但他尚未来得及动作,便被刀疤脸呵止了。
叱咤皇城这么些年,刀疤脸有的是让罗仔珍有来无回的自信,见欲拍桌而起的那人坐下,他方看向罗仔珍,问道:“比如说?”
“比如说,轩主带着听雨轩的皇城分坛归顺于在下,在下则……”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桀桀桀桀!”
尚未等得罗仔珍将话说完,在座六人便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