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楼的人常年浸染于各处情报中,自然是不消三刻便晓得了眼前女子乃是皇城之内当朝五品要员罗振之的大女儿。
只是,施率倒是没想到区区文官之女,竟能有的如此功夫。>>
面上不露声色,施率笑道:“原来姑娘竟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只是不知此番姑娘来我千机楼,是有什么生意要谈?需得这么大的阵仗?”
“我想寻找三样东西。”
闻言,施率心头一松:原只是找东西,那还好说……
“但,我没钱。”
施率心头一紧,察出不对劲来,面上却干笑道:“没……钱……好说好说,既然姑娘能有的这般功夫,我千机楼用三个消息与姑娘交个朋友又有何妨?”
罗仔珍却摇摇头,缓缓拿起茶盏沿着杯沿饮下一口热茶,而后将茶盏缓缓放下。
待她将手中茶盏放在桌面上的瞬间,好似有一股无形威压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威压似是无形却又有形,像活蛇巨蟒一般缠绕在在场众人身上。
冰凉凉冷腥腥从脚底漫到头顶将人束缚,一瞬之间在场众人好似脖颈之上都架了一把冷刀。若是这刀的主人愿意,随时随地随时随刻取他性命!
施率心头当即大惊,他是见过大场面的,哪里能不明白这股子威压是要何等人才能拥有?那必是要经过鲜血尖叫锤炼,踏着死亡走向山巅的强者才能拥有的啊!
眼瞧着自己楼中有那不经事的弟子已被威压吓得软了腿跌倒在地,施率挥手命人将那弟子抬下去。
而后才又看向罗仔珍,此次不敢再打弯绕,施率径直问道:“那不知姑娘所要为何?”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罗仔珍才悠哉又开口,继续自己先前的话茬,“所以我就在想啊,如果是一家人的话那是不是就不用收钱了。”
罗仔珍身上威压已收,再听到她这话,按常理施率是该松一口气的,但第六感却让他觉得不安极了,果不其然,罗仔珍接下来的话就印证了他的不安——
“所以,你们这千机楼,我要了。”
罗仔珍这话好似一颗巨石,奋力投进了一汪平静水面,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无一不激愤起来。
施莽更是一马当先,指着罗仔珍骂道:“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也不看我千机楼是什么地方?容得到你撒泼?!”
施率惊慌,当即大声训斥道:“施莽!退下!”
施莽正是逞着威风,此刻倏然被亲爹驳了面子有几分下来不来台,温怒又委屈,“爹,你干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罗仔珍轻笑几声,一手撑着漆红长桌翻身而过,与施率落到同一长凳上。一手攀着施率肩膀,罗仔珍笑道:“楼主不必惊慌,施莽公子的性命我暂时不会动。”
话音未落,罗仔珍便瞧见施莽涨红着脸,欲再上前来逞一番威风,便笑着侧头,阴恻恻看向他。
“但是若他再说些让我不开心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在他身上划几道口子,让他放放血。年轻气盛需得教训,楼主你说呢?”
言罢,罗仔珍便侧头看向施率。
施率当即大惊,拍桌对众人怒吼道:“来人,将施莽给我拖到后院去!让他好好反省!”
“爹!唔……”施莽委屈极了,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几人捂住嘴,强行拖到后院去了。
耳根终于清静,罗仔珍这方才能稳定心神与施率继续谈事,“楼主请看。”
顺她话头,施率低头看去,这才发现罗仔珍先前攀着他肩膀的手,不知何时竟是夹着一块碎瓷片,挪到了他咽喉处。只要罗仔珍愿意,现在她便能取他性命。
“还不止这样,”罗仔珍一笑,“你虽将小楼主送往后院,但旁的暗示的话却没来得及说。只要我愿意,五步之内必能找到他踪影,只需一招便能取他性命。这话有些托大了,却不知楼主相不相信?”
其实,要是罗仔珍想,就在刚刚她便能取施莽性命了!
心头滑过一丝苦涩,施率心骂几声:树大招风。而后才干笑道:“姑娘所说句句属实,并未托大。”
罗仔珍一挑眉也没再谦虚,只是她也并未像她口中所言杀了施家父子二人。
反倒桎梏着施率的手臂一松,她竟倏然将两只间夹着的碎瓷片狠狠钉进了两人面前的漆红长桌。
瓷片齐根没入,绝无再拔出来的可能。
施率震惊看向罗仔珍,后者却报以他一笑,道:“但我不准备这样做。”
“千机楼这样的情报组织,线人探子无数,我杀你倒是容易,但杀了你,这千机楼也未必能被我掌控。所以,我要你心悦臣服,带着千机楼归顺于我。”
听了这话,饶是施率再怎么能忍也被逼出了几分气血来,咬着牙问道:“倘若我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