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位上衣裳华丽的中年妇人陷入沉默。
罗仔珍却听到这方动静,扭头看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极为古香古色的地方。看样子像是个会客厅,u字形摆了一圈褐色桌椅,中间放着一个两人方能合抱的青花瓷香炉。
脚下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淡色帷帐从两侧屏风前密密垂到正厅来,其间涌着着棉布衣裳的丫鬟无数。
最上面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妆容清雅的妇人。
妇人其下第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红戴紫的胖妇人。
这些人高矮胖瘦各异,但相同的是:她们都睁着疑惑担忧的目光往罗仔珍身上看来。
顺着她们目光,罗仔珍拧着眉低头一看:嚯!不知什么时候,自个身上也套了一身古装古色的衣裙,是非常鲜嫩的粉红色。
少女粉,真幼稚。
完全忽视这些人的目光,罗仔珍迈开步子往那胖妇人走去。
径直伸手捏了捏胖妇人的肉脸,罗仔珍倚在她椅背上,吊儿郎当问道:“哎,打听个事,你们地狱都这么玩吗?”
瞬间,室内众人陷入更大的震惊中。胖妇人一双绿豆眼中更是盛满了不可置信。
自个已经死了。罗仔珍对此无比确定。
而且,以自个的德行,绝对是下地狱的料。罗仔珍对此也无比确定。
就是没想到……
罗仔珍的眼睛扫视周围一圈。
没想到地狱喜欢玩这套。
等了片刻,没等到胖妇人的回应,罗仔珍垂眸看去,只瞧见这胖妇人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侮辱,脸涨得像个红蛤蟆。
甫一与罗仔珍对视,胖妇人便浑身颤抖着站起来,“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羞辱本夫人吗?”
早在罗仔珍发现胖妇人脸像红蛤蟆的时候,她便已松开了妇人的脸。
此刻听着妇人的指责,罗仔珍拧着眉,搓了搓从妇人脸上捏下来的粉,她疑惑道:“我没羞辱你,我就寻思打听个事。”
胖妇人眼尖地看到罗仔珍搓手指的
动作,当即怒火更甚,跳脚道:“你还说没有?本夫人在皇城做媒三十载,从未被从未被,从未被……”
气到浓处,这胖妇人竟是一个字都说出不来,只捂着心口不断喘粗气。
那主位上坐着的华衣夫人此时总算是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住胖妇人,连声说着好话,“李夫人莫要动怒,莫要动怒。你都看到了,我家孩子这这这脑子不好使,你多担待些。”
“担待?”李夫人被气出哭腔,“本夫人在皇城三十载,何时被这样作践过?你家小姐这亲,我是做不……”
生怕这李夫人撂挑子走人,华衣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夫人莫要这样说,莫要这样。且不说咱们今日这婚事是奉了皇上的命,就光说那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李夫人是有大功德的人,可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华衣夫人是个会说话的,皇命功德连连压来,很快就让李夫人顺下心头火。
原本跳起要走的人,这会也缓缓坐回去,李夫人捂着胸口,愤愤道:“可你家小姐这也太不成体统了,难怪……”这些年没嫁出去。
后面的话,李夫人看了眼罗王氏没说出来。
但罗王氏哪里能不明白她的弦外音,当下只苦笑一声,心道:没能嫁出去的原因,可不止是不成体统。
而这时,趁两妇人说话空档,已在正厅内转悠了一圈的罗仔珍又转回了两人身前。
那些丫鬟打扮的人或是鬼,无趣的很。就知道一个劲地躲她,问什么都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