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冰站了两秒才意识到手臂的疼痛。伤口窄而细,被袖口遮掩着若隐若现,估计是刚才不小心蹭剐到的。
谌冰想说还是先看萧致,他已经走到了门边,手搭着栏杆,半阖上眼感受落下的细雨。
背影清峋,肩背比普通人宽阔,却带着独属的少年气。
等谌冰贴了创可贴,他进来。
医生都熟悉他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直笑:“小帅哥又来看阿姨了?”
萧致吊儿郎当,配合道:“阿姨好。阿姨好久不见。”
她拿过消毒药瓶和绷带,知道萧致除了严重的伤口一般不喜欢被人碰,递过:“自己处理吧,我那边还有个感冒输液的。”
“好。”
萧致准备接。
旁边探过白净细长的两指,却是谌冰接了过去,说:“那我来。”
医生以为他俩一伙儿,没别的话转头走了。
谌冰查看消毒水使用说明,前世倒是接触过一些,现在莫名忘了不少。指尖抵着瓶盖缘,灯光下耳颈尤为白净,仿佛细腻的瓷片,蒙了层薄薄的绒光。
萧致侧目看了好一会儿,指节无意识抓紧了头发,转过视线。
明明是下雨天,空气却显得闷热。
萧致等了半分钟,耳边响起谌冰的声音。
“转过来。”
萧致咳了声:“我自己可以。”
说完,当即有几分后悔。
谌冰眸色浅淡,类似于冬天冰碴的色泽。和他对视几秒,废话很少。
“过来。”
“我是不是说过离我远点儿?”
……被讨厌了。
这种情况,道歉一定不会出错。
谌冰安静了两秒,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真心觉得你很厉害。”
“……”
“如果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可能是我太情不自禁了。”
“……”
?
这味儿真他妈不对。
萧致目光艰深,而谌冰疏疏落落站在树梢的阴影中,光影柔和了眉眼惯常的冷淡,显得安静,又清新。
“操——”
萧致眼角按捺地跳了一下,对峙四五秒,砸球,调头走出球场。
在旁边看了半晌的文伟哎了一声,走近:“怎么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