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的病来得快,好得也快。
大病初愈,她就赶忙找着尤拉说要一起练琴。
“你不再多休息一会儿了?”尤拉微微蹙眉。
她这才刚好,连缓都没缓上两天,就着急忙慌地都要开始准备比赛,未免也太着急了一点。
“不休息了。”莉莉娅摇了摇头,“已经息得挺好了。”
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了整整三天,她都快长在床上,再这样躺下去,她怕是要躺废了。
见尤拉还在纠结,莉莉娅又软声说,“真的休息好了,我保证。”说完,还怕尤拉不相信似得,举起了三根手指发起了誓。
莉莉娅明白尤拉这样担忧的原因,毕竟逞强最后必定得不偿失,但她的体质就是这样,病来如山倒,但病去了之后她很快又可以活力满满。
在尤拉终于犹豫着点头后,莉莉娅一下兴奋了许多,“我打算上午教你法语,下午我们俩一起练琴,你看怎么样?”
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尤拉抛过去一个略带调侃的眼神,“你说私下先自学一会儿,自学了吧?”
尤拉之前为了减少莉莉娅的工作量,是有提到过先自学一段时间,等入了门再来等莉莉娅系统性教学。
但话是这么问,尤拉最近忙于练琴,就?算忘记了这件事,问题也不是很大。
“学习了。”尤拉回答得淡淡的,标准的巴黎腔调带有说不出来的性感。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浅似细流淌过。
这本来只是一个调侃,他的回答倒着实令莉莉娅有些惊讶。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说过的事情就会做到,他有天赋,更有超于常人的毅力与勤奋。
“那就这样先定下来了。”
有了尤拉的提前自学,法语教起来也会顺畅很多,这样他们俩就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准备比赛上了。
这首超时代的歌曲的确会给比赛结果带来太多不确定性,莉莉娅也清楚,但她也明白,至少努力练习,把这首曲子琢磨得更细更透彻至少不会错。
练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冰冷的寒假伴随着逐渐上升的温度迎来了结束的时刻,新学期开始的钟声也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被敲响。
尤拉是被鲁宾斯坦先生亲自带来和大家认识的,一个插班生,还是被院长鲁宾斯坦先生亲自带来的插班生,尤拉本应该引起大家的讨论,但之前的舞会却已经提前让他在彼得堡音乐圈子里有了一些不小的名声,这下被鲁宾斯坦先生介绍给大家也不足为怪。
不止是俄国,整个世界的音乐圈都是以强者为尊,哪怕他不是贵族,单凭他的音乐水平与音乐造诣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有柴可夫斯基先生高度的赞扬,又身为鲁宾斯坦先生备受关注的学生,尤拉的莫名插班倒没有引起大家的置喙。
听过尤拉演奏的对他赞不绝口,没有听过的也在暗暗地等待着他在比赛中大放光彩。
没有嫉妒,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俄国再出一个天才,就像曾经的柴可夫斯基,又像他国的贝多芬。
这一刻他们已经期待太久了!这不是一个人的荣誉,这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名声。俄国必将在世界艺术舞台上发挥着重要作用,起着主导力量,至少所有人都坚信着这一点。
比赛如期而至,莉莉娅身着一袭深蓝色裙子,上面点缀着颗颗晶莹的钻石,这是她最豪华美丽的一套裙子,不是重要场合,她一般都不轻易动用这套仙女裙。
“笑什么?”
莉莉娅看向身着一套黑色贴身西服,脚上穿着被擦得蹭亮的高端定制皮鞋的尤拉,他的眼角微微上钩,笑意明显。
“小时候曾听母亲讲过故事,公主的裙子是用星星编织的。”他的视线锁在仙气飘飘裙子上星星点点的钻石上,“以前以为这只是童话,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像被星空包围,她美得不可一世。
原来仙女裙是真的,公主也是真的,他们都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尤拉的话看起来很受用,莉莉娅长长的睫毛忽闪,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嗓音也甜美得有糖果的滋味,“我刚才看见父亲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点点头,尤拉应道,“安东·格里戈里耶维奇鼓励了我,让我好好参加比赛。”
他没有说鲁宾斯坦先生的原话内容是相信他一定能夺冠,怕有些话会给莉莉娅压力。
但莉莉娅好像已经闻到了比赛沉重又紧张的气息
,她望了一眼正在比赛的选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比赛号码牌,正是下一位。
放浅了呼吸,莉莉娅抿了抿唇,“你紧张吗?”
不管他紧不紧张,她现在可是真的很紧张了。坦白说,她参加过的音乐比赛,大大小小上百个,无论是怎么样的,她总是胸有成竹,莉莉娅自认为,身为鲁宾斯坦先生的女儿,她的水平也差不到哪里。
可是这次不一样,在这次的比赛中,她只算一个助演的钢琴家,而真正作为主力参加比赛的是尤拉,这次比赛的结果与他的未来前途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