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珣看着他冷声问:“你现下急冲冲地赶去姜家是做什么?是要告诉外头所有人,咱们林家势大,不仅借着权势逼迫他人娶下林家姑娘,婚后不和睦也要赶去别人家中撒野吗?”
“可是大哥,当初这赐婚的圣旨可是姜桓自己求来的,他那日来家中说得语气多诚恳,我也还因着不愿阿妹再受伤轻信了他三分,这才酿成了今日结果。”
“你知晓这圣旨的来历,外头的人知晓吗?”林珣反问。
林峥停住了话端。
“待会我去请母亲修书一封,送到姜家之中,回门之礼不来,是他们姜家的失礼,他们自然得给出一个交代。”
林峥闻言这才恍然点头:“对,大哥说得有理,我一时着急怎的将这一茬给忘了。”
这厢林家半刻未曾耽搁,修书送到了姜家,姜母得了信,便带着人往林婳与姜桓的院子去了。
姜母才到了院落外头,便被门口之人拦住了,她本便因为林家送来书信里头的变相指责而恼火,眼下又别人拦在院落外头,心下更是怒气更胜。
她这几日不是没着过急,不过院落这边姜桓早派人同她传过话,自己这几日要去太傅府上忙朝中之事,姜母自然不会多问。
听闻因的姜桓不在府中,这新妇也便闭门不出了。
姜母对这林家的姑娘在成亲之前便无好感,如今两人成亲了,姜桓仍是因她不守规矩,姜母便不得不拿出婆母的架势好好管教她一番了。
当即往身后带着的仆从一示意,仆人便上前将门强行推开了。
林婳听见外头的声响,便知藏不住,匆忙之下,便推开门,赶在姜母进门之前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婆母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们院里来?”林婳强行压下心虚,她不信姜桓会真的没命,也不能叫姜母这个时候便看见姜桓的样子。
姜母立在原地,将林婳上下打量一番,她双眼红肿,鬓发微乱,无半点儿女儿家的规矩,心中已生了几分厌烦,念及因的姜桓不在家中,她只得稍稍压下不满。
“本来绥安这几日为忙公事不在,算是亏待了你,是以这几日你不出来拜见我也不曾怪罪,可今日你们林家修了书来,我便是不来也得来了。”姜母面色冷淡道。
“原是因此,婆母请放心,我待会儿便会修书回去,定然不让母家操心。”林婳见状应声道。
姜母倒是十分怀疑地看向林婳,皱眉道:“新妇入门不来婆母跟前奉茶,我已到了你的院中,你总也得请我进去坐坐?”
说着,她便要往房中闯。
林婳忙挡在她面前:“这几日我一直闭门在房中,房内未能及时收拾,恐遭婆母嫌弃……”
她一句话未说完,姜母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更怀疑了。
当即目光变得质疑,仿若林婳在房中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她往身后的仆人示意,将阻拦他们的林婳拦住,道:“绥安几日不在家中,你一人在此未免孤独,不然今日与我同坐,也好说上一会话。”
说着,手已经放在了门上。
林婳闭了闭眼,几乎已经是听天由命了。
正在此刻,便听见房中姜桓的声音传了出来:“母亲,绥安这会儿还未穿上衣裳,还请母亲莫要叫儿子失了礼。”
霎时间,屋内屋外的方才紧张的心跳声全安静了下来。姜母的脸色更是冷得吓人,她转头又将林婳上下看了一遍,才道:“将衣裳穿得规整些,等会儿来我院中奉茶。”
语罢,便似不愿多留的样子,直接转头离开了。
林婳彻底泄了一口气般,险些腿软。
她走进房中,房间内是方才醒过来的姜桓。
“你,你真的醒了?”林婳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姜桓轻咳了两声,林婳立即紧张地倒了茶水,又递到他跟前,紧张地用汤勺喂着他喝了几口,见他一时间也喝不了多少水,又将茶盏放下。
“嗯,听到了你们。”姜桓的声音不如方才的中气十足,依旧十分虚弱,此刻话说了一半,便又见虚弱,林婳忙将他拦住,不让他再多说话了。
方才在门外紧张之际听到他的声音之时,林婳险些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想,他是真的醒来了。
“简竹,快去叫向白再请大夫来给姜大郎君看看。”林婳忙对身后的简竹道。
简竹应声离开,林婳又寻了之前大夫开的药,忙命人给他煎上。
姜桓便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林婳忙碌之时转头看到的正是他的这抹笑意,她登时想起自己被骗的恼火,走到他跟前,故作恼怒道:“你最好现在好好地给我好起来,你骗我的事情我还没同你算账呢。”
姜桓只好无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