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监咳嗽了一声:“大将军,早早处置了。奴也好回去禀告圣人,让圣人安心。”
顾大将军咽下一口口水,他……正在犹豫。
也不知怎么地,外面一个女人冲进来扑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叫:“大夫人救命!”
那女子扑到秦氏面前,满脸泪痕,在地上磕头:“求夫人救救如娘姐姐!”
宁氏一听方才那贱人的名头,转过头去,对着边上的仆妇道:“谁放这个疯妇进来的?还不快给拖出去?冲撞了大夫人与侯爷,脏了小郎君的眼睛。”
秦氏低头看向那个女子:“你知道顾府家宅,素来与我无关,你求错了人。”
那女子眼见不行,爬过去在顾奎面前磕头:“将
军,如娘姐姐不是普通的姬妾,她可是把将军从湖里捞起来的渔家女啊!将军,您不能看着她活活被害死。”
这时候顾奎才反应过来,淮河边上的那个水乡女子,是那个女子将落水的他捞了起来,乡间穷苦,他将她带了回来,顺带睡了一觉,后来他就不知道了,反正放在后宅,不用干活,有饭吃,总比她之前的日子要好,问:“出了什么事?”
“将军,如娘姐姐快死了,您去看看她!”那女子眼看有戏,站起来,往前带路。
若真是要死了,顾奎觉得也是亏欠她了,急忙抬腿往里走去。
宁氏脸色刷白,这顾奎拉了这么多的女人回来,没想到这个竟然是特殊的,她也忙跟着往前。
秦老侯爷对着内监说:“内官大人,不如一起去看看?”
那内监看这个情形,也就跟着一起进去。
等秦家三口跟在内监身后往外走,宁氏走到老太太边上,叫了一声老太太,老太太脸色不佳,不搭理她。
顾云清跟着那么多人一起往后院去,后院的一间厢房内,四个健壮的老妇,把一个女人绑在一张春凳上,那女子下边鲜血淋漓,嘴里被塞了布,脸上汗水泪水,将头发沾湿,已经不省人事。
秦萱见这般惨状连忙捂住顾云清的眼睛,说:“我儿,莫要看了!”
顾云清扒拉开了她娘的手:“阿娘,这点子场面,难道我还真会皱眉?只是可怜了这个女子,捞个人不如捞一条狗,一条狗还知道感激救命之恩。没想到捞了人去反而丢了性命!”
顾奎脸色大变,过去解开绳子,将那女人抱在怀里。外头那个女人跌跌撞撞进来,跪在顾奎面前,一双鹰眼看向几个仆妇:“这是在做什么?来人!”
外头进来几个仆妇,顾奎言道:“拿我的令牌,给如娘子请太医来医治!”
等人抬走,顾奎身上的蓝色锦袍,沾染了血色,斑斑驳驳,他看向那几个行刑的妇人,那几个老妇已经抖地如筛糠,跪在地上说:“老奴,是听了夫人的吩咐,把她腹内的那块肉给掏出来!”
听到这样的话,顾奎暴怒,额头上青筋暴起,拿起边上带血的棍子,一棍子打在了那回话的妇人头上,顿时那妇人脑浆
迸裂,红的白的喷溅出来,其他几个妇人见状,一个当场就晕了过去。
顾奎盛怒之下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棍子一个一个抽过去,他是何等的力气,一棍子一个,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棍棒,眼看棍棒到了宁氏那里,宁氏恐惧地惊叫一声:“奎郎!”
顾奎拉长着一张脸,骂她一声:“贱人!”,他方才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放过她,可她自己呢?顾奎停了一停,终究是没有打下去,这是他儿子的亲母。
这下子顾云清可不干了,问那内监一句:“内官大人,我们跟过来干什么?”
那内监也知道这条小蛇可不好安抚,方才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他咳嗽了一下说:“大将军,既然除了挑唆主君,棒杀嫡子之外,还有这戕害庶子之罪,她这两罪并罚,说一句死了,还算是轻饶了她。将军就不要犹豫了!”
宁氏一下子懵了,仰头问:“将军,我何曾挑唆您,棒杀嫡子?”
对于她来说挑唆太多,已经不当成一回事了,也就不认为是挑唆了。毕竟就如同日行一善那样,这是每日必备的事情了。
不过这个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顾奎权衡之下,若是今日为了一个女人,去反抗皇帝,让皇帝知道他也不容易被掌控了,那么他私下做的事情就可能会被发现,一旦皇帝看出丝毫端倪,以皇帝的性格,他可以容许你蠢,但是怎么可能容许你有任何的不臣之心。
曹家和秦家这么多年一直以守护边疆为己任,尚且被他如此猜忌,更何况是他这种?一旦猜忌就断然没有了后路,他还没有准备好。西北的兵权还没拿到,所以只能放弃眼前的女人。
眼见那顾奎就要举起棍子,打上去之时,一声:“父亲!”让顾奎顿了顿,那宁氏双眼一翻,浑身一软,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