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这很危险。 就算理智在努力地发出警报也无济于事,林倾感到胸口难以言喻的感情仍在继续膨胀着,仿佛再不做些什么就会脱口而出,令人难受到心痒难耐。 她就着乔遇的手吃掉最后一口,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乔遇指尖上沾染的红色汁液,被来势汹汹的情感控制了大脑而做出了平时难以想象的大胆举动,她轻轻舔了上去。 感受到乔遇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林倾还很不满地抬眼看过去,感到乔遇老实下来后,才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咪一样,一点点将汁水舔净。 “……谢谢,很甜。” 林倾意犹未尽地放开了乔遇的手,下意识舔了舔唇角,确信她看到乔遇的喉咙滚了滚。 然后下一秒她如愿以偿地,感到乔遇的另一只手慢慢从她的腰际揽过来,没有立刻收紧,耐心地给了她足够的挣脱时间。 林倾却只当没注意到,任由乔遇最终把她收进怀里。 “很甜……吗?” 乔遇的声音有些干涩,林倾抬起眼,看到她浅色瞳孔中交织着晦暗难明的情感,似乎也已经陷入了混乱中。 “嗯。”她轻应一声,将目光落到一旁的果盘上,“要尝尝吗?” 不行,在说什么啊,这种状况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理智孤木难支,被心跳声掩过去。 “……要尝的。” 再不用说更多的话了,乔遇很好的领会到了林倾话中的暗示,低下头让厨房里的说话声停下,只剩下一点细碎的,不会传到厨房外的气声。 林倾只来得及闭上眼睛,然后迎来了失约许久的唇舌,忽然有种失重般的错觉,只能依靠着乔遇站住,手软软地搭在她肩上。 乔遇并没有要浅尝辄止放过她的意思,被撩拨了的年轻猎手心浮气躁,难以顾全场所和时间,能保持住的只有动作上的温柔,温柔却不容拒绝地与猎物纠缠不休。 “确实很甜。” 终于在间隙中稍稍退开了一点,林倾轻喘着,听到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心中后知后觉地泛上一股羞意。 “我很……喜欢。”乔遇的眼睛不复平时的清亮,再一次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接住林倾略带躲闪的目光,林倾突然有种她琥珀色的眸色变深了的错觉,“喜欢你。” 之前说过的话不用这么急着实践也没关系 林倾想这么说,却化成一声卡在喉咙里的低吟,乔遇离开了她的唇,得寸进尺地向下吻去。 她似乎偏爱林倾锁骨上的那颗痣,在被触到的同时,林倾听到了客厅方向传来了开门声,然后是那几人的交谈声,若即若离地传过来,有种突然把她从飘忽的云端拽回现实的惊醒感。 “……乔遇……” 林倾不得不轻声唤着埋头在自己颈间的人,对方却完全不为所动,甚至更用力地搂住了她。 “嘶……” 她想说弥衣她们来了,却忽然从脖颈间传来似是被轻轻啃咬了的痛感。 乔遇终于慢条斯理地抬起了头,向林倾看过去。 “怎么了?” “……” 林倾却没能说出话。 就是这样的眼神。 贪婪的,执拗的,被她迷住般的,像是想要把她完完整整吃掉一样的眼神。 她想要的就是这个。 水果应该很难洗吧。 从烨这么想着,毕竟他没怎么干过这个活儿,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个苦力活。 因为等到弥衣和陆遥都来了之后,乔遇和林倾才从厨房端着果盘走出来,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几人热热闹闹地聚成一团吃着水果,中途弥衣突然盯着林倾皱起了眉,提醒道:“林倾你脖子上是不是被蚊子咬了?乔遇你们家不行啊,到现在还有蚊子。” 没等从烨看清,林倾就闪电般抬起手掩住了脖颈,沉默了半晌后才说道:“……是啊,可能是在来的路上还是什么时候没注意到,被蚊子咬了吧。” “不行等会儿让乔遇点个蚊香什么的吧。” 从烨大喇喇地说着,看到乔遇嚼着草莓闷声点头。 说起来,林倾进厨房之前有被蚊子咬过吗?怎么总觉得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没什么异状的样子。 啊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从烨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确切的答案,耸耸肩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乱了。 心情也好,思绪也好,都乱成团。 林倾在意脖颈上的痕迹在意的不得了,周围其他人闹成团,围坐在沙发前打着游戏,她却只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感觉刚才被乔遇触碰过的地方都在不受控的发着烫。 明知道乔遇向来不会拒绝她,她真是不该那样……诱惑乔遇的。 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和难以自控,林倾懊恼地咬住下唇,却自知现在的清醒大概是因为进入了贤者时间这种状态不能换一个称呼吗?比如冷却时间之类的的缘故。就算现在把时间倒回到刚才,估计她也还是会忍不住做出同样的举动。 她渴求乔遇,并希望乔遇同样地渴求她。 ……现在看来,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这项目标实现的过于成功了。 “好耶!赢了!” “……又输了啊。” 拿着手柄的两个人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叹息声,从烨意气风发地举起双臂,得意洋洋地向乔遇看过去。 “你不行啊乔遇,这都连输三把了。” “啊……今天可能状态不太好。” 很难得的,面对从烨的挑衅,乔遇竟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老实地接受了对方的说辞。 他们玩的是个赛车游戏,乔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显的心不在焉,又是撞墙又是走错路,面上却不见丝毫急色,只是慢吞吞地继续调整方向玩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靠着林倾就没有心思打游戏了吗?” 从烨打趣着,促狭地对乔遇挤了挤眼睛。 是的,乔遇现在正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向后靠着林倾的腿。 而这可不是林倾的主意。 自打从厨房出来之后,乔遇的状态就和之前大不相同。像是被开启了奇怪的开关一样,她的目光总是黏在林倾身上不说,绝对是有意的肢体接触也变得越发频繁。 由于亲密举动的匆匆中止,猎手似乎并没有得到餍足。 林倾心里矛盾的要命,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对这样的状况有种隐秘的欢喜,但又很清楚地知道这和她这段日子所做的努力根本就是背道而驰虽然已经很南辕北辙就是了。 但她也下不了狠心去明确地拒绝乔遇的亲近,在乔遇像是理所当然地靠到她腿上时也只能自己暗自咬牙,装作注意不到乔遇故意压过来的重量。 “嗯……”引起她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毫无所觉,歪着头想了想,轻笑了声,向从烨回复道,“也许是吧。” 又在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了,看啊从烨的脸色都变得……又惊又喜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突然感到有微凉的手指不为人知地触到她的左边脚踝处,林倾被惊得抖,好险忍住了没有喊出声来。 “她太瘦了,靠着的时候硌得慌。” 手的主人正在若无其事地向从烨解释着,手上却变本加厉地握住她的脚踝,几乎一只手就能圈住的程度,像是在无声地证明着乔遇说的话。 林倾想要制止她,却被对方有意识的触摸吸引了全部心神,光是努力不显出异状就已经要竭尽全力。 她坐在沙发的边缘处,其他三人都坐在她们的右边,乔遇有意地贴紧了身体,让她们无法看到左边正在发生什么,左手慢条斯理地作着乱。 先是虎口紧紧贴上去,然后是手指,点一点地圈紧。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打着转,激起林倾一阵阵的颤抖。 她今天真不该穿九分裤的。 那股痒意渐渐变得越来越难以忽视,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大胆到在众人面前做这种小动作,林倾一时乱了方寸,又不想自己除了辛苦地忍耐之外什么都不做,将手放到乔遇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握紧。 “……既然嫌硌的话,不要靠过来不就好了?” “不要。” 夹杂着暗示的话被乔遇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稍侧过身看向林倾,琥珀色的眸子里盛着汪明明灭灭的光,露出的笑容格外灿烂。 “因为还挺暖和的。” 借口真是张嘴就来。林倾暗自咬牙,为自己不能狠下心肠把推开乔遇而懊恼。 旁人哪知道这短短几句对话里掺着什么样的你来我往,弥衣瞥了她们俩好几眼,忍不住说道。 “……不然你们两个单独去歇下怎么样?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种我们很难插进去的氛围。” “好啊。” “不行。” 她们二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欣然应允的那个是乔遇,断然拒绝的那个是林倾,然后二人对视眼,用眼神进行了番对抗,谁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啊,又来了。” 弥衣长长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插手的打算,重新靠回沙发上怏怏地吃着零食。被晾在一边的从烨迷茫地挠了挠头,正打算说些什么时就见乔遇良心发现把手里拿着的手柄递给了陆遥,他下子高兴起来,拉着陆遥就开始了下轮游戏。 而被大家自觉放置在一边的两人,彼此都意识到了她们得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才行。 但不能是现在。毕竟其他人都还在旁边坐着,而林倾就算是要解决问题也绝不想和乔遇离开这里单独相处毕竟她用头发丝都能想到那之后的发展会是什么样,总之肯定不是会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坐下来好好谈话。 不管怎么说,在这房子里还有她们两个之外的人在的时候就得保持冷静才行,不能再陷入那种危险的境地了。 ……当然,这绝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时候就可以的意思,嗯。 林倾在脑内恨恨地加上后面这句话,总有种越描越黑的凄凉感。 于是她们就粉饰着表面的和平斜倚在一旁,表面上云淡风轻地看着其他人打游戏,在有滑稽场面出现时还会配合地笑起来。 但只有她们彼此知道,乔遇的手直松松扣在林倾的脚踝上,像是带着什么暗示一样,轻缓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