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嗤道:“闲鸥宗,早年是靠着给鸾羽殿当爪牙起家,我见过那姓白的,狡诈阴险的笑面虎,现在鸾羽殿倒了,他倒是爬得快。”
“修真界现分为两派,一派以风氏为首,都不满寒山金殿的严苛手段;另一派则以白苹为首,借助曜雀帝君之名,大肆替自己谋利,自然不希望这种局面被改变。双方一直在暗中较劲,不过后者因为背靠金殿,所以总能占得便宜。”
“至少还有清醒人。”谢刃用一条腿撑起椅子,虚虚来回晃着,“现在结不成大气候,倒不打紧,才一年就折腾出了这‘好’风浪,再给他一年,怨气不得翻倍长。”
“怨气再大,修真界无法同仇敌忾,也很难改变现状。”月映野道,“哪怕你对‘少年帝君’四个字并无它想,终还是越快练成越好。前阵子璃焕与墨驰也暗中来了趟青霭仙府,让我转告你,将来仍要并肩而战。”
谢刃将椅子落回地面:“好,他们近况如何?”
“勤学苦练,鲜少露面,竹先生将大家保护得很好。”
修真界最有名的学府,理应出现在斩妖除魔的第一线。不过竹业虚找了个练习符咒的由头,在前一阵将所有学生都带入巍山深处,闭关修习,不叫他们掺和进外头的事。白苹那头虽说对此举极为不满,但也未多阻挠,一者长策学府多少有些地位,二者练习符咒这种事,最长也就花个月,到了该出山的日子,看那老家伙还能再找出什么新的借口。
月映野又道:“学府与杏花城,我们都会顾着,你不必担心。”
谢刃点头:“我爹娘的书信中也说了,他们被照看得很好,多谢。”
但被照看得再好,不能见面也是思念,于是谢刃这晚又去后山多待了一个时辰,直到该睡觉时才回房。三只巨鹰蹲在旷原,月映野则是站在院中,目送小师弟的卧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心塞得无法言语。
风缱雪也挺心塞,因为他又不困了,翻来覆去烙了一会儿饼,险些继续爬起来修厨房。
谢刃赶忙将人拉住:“别闹了,快躺好。”
“闹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睡。”风缱雪盘腿坐在床上,“你过来亲亲我。”
按照以往的规律,亲一亲就会晕,但偏偏这回例外,亲是亲了,但没晕,风缱雪精神奕奕地叼住他的嘴唇:“你稍微认真一点。”
谢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这还不够认真?”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风缱雪说:“算了,我看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而且靠这法子睡着,万一我又梦到不该梦的呢。”
谢刃抓重点的本领天下第一:“又?”
风缱雪:“……”
谢刃抽过乱堆的枕头,翻身压住他:“先前梦到过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风缱雪道:“你先下去。”
谢刃:“我不下去,我翅膀硬了。”
风缱雪默不吭声地往后一缩。
谢刃目光左右飘:“别的也……和翅膀一样。”
风缱雪躲无可躲,瞪来一眼:“方才那种正义凛然地亲,你怎么都能亲出感觉?”
谢刃嘴一撇,依旧长手长脚压着他:“又不怪我。”
怪谁呢,怪心上人,软玉温香,抱在怀里时,像抱着一捧被阳光晒过的云和羽毛。
他低头一点一点咬他。
风缱雪被撩得到处乱跑:“我晕了,我要睡了,真的,谢刃,我不骗你,你别再……够了!师兄还在!”
月映野:“咳!”
谢刃:“……”
于是这个晚上,谢小公子就被夙夜上仙叫出去喝酒了,一喝一整晚。
天亮时,掠梦鹰再度悄无声息覆上屋顶,抖落一身潮湿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