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镇压此地恶螭的神魂免其作祟。老人家们顶在前面焚香祷告,供上五种不同的物件诚心念了通,钟离站在远处听得真真切切——他们想借此地神像的威能去镇守不远处的大坝,算来倒也不能说找错神。岩王帝君本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相当乐见其成。于是神像前的线香迅速缩短留下漂亮的香灰形状,老人们伏跪感激,年轻的工人与学者赶在后面满脸好奇。帝君显灵了!“好好好,可以选石头了,老章头的手艺不错,虽然他是打铁的……敲石头应该没问题吧?”这年头好石匠也难找,他们还不能找那种专门在墓碑上给人刻名字的石匠,仙家会不喜欢呢!远远看着这些人七嘴八舌凑主意,对生活品质很有要求的钟离先生上前很是自来熟的加入谈话。“诸位这是请神像?”他气质安闲沉稳,说起话来也老成讲究,瞬间无缝加入大爷们的群体。老爷子们纷纷点头:“嗯呐,咱们想请帝君去看看下面新修起来的大坝。”“这可是个好事儿啊!”他们互相点着头你看我我看你:“是啊,修起工程后轻策庄的年轻人都回来做事了。”钟离:“……”行吧,总归说得都是中听的话,那么多好处里这几位就盯着这一点,看来平日里念叨儿女也是念叨得够频繁。“祷告已毕,看来岩王帝君允了诸位所请,为何不直接将神像搬走呢?”他顺着茬把话题往在意的事情上领,几位老人听完纷纷摇头:“那不行,不得行不得行。那么干竟把岩王爷当成什么了呢?哦,这儿要用搬这儿,那儿要用搬那儿,明儿不用了是不是直接就撂外面?你这年轻人说话嘴上缺个把门儿的,以后可不能这么不恭敬。”“年轻人”钟离苦笑:“我也是见诸位为难才来帮忙出个主意,若有不恰当的还望各位海涵。”他态度极好,老人家们很快就表示原谅。“没事儿,岩王爷胸襟广阔,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诵读祭词的老头儿挥挥手让他别往心里去,旁边人指指其他神像:“实在放不下就等得空时过来上柱香,烧完了这事儿就翻篇儿了。”这是积极出主意的,钟离笑着谢过指点,拱拱手又道:“多谢。也不知大家都在为难什么,不如说说看,或许我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见他不急不恼是个热心人的模样,这些人果然把为难之事说出来:“咱们不是请岩王爷嘛,不能搬这儿的神像了,那就得找个好匠人多刻几尊新神像呀。可是如今手艺好的匠人都去璃月港加工珠宝玉石去了,总不好请凿碑的吧,这也太不讲究了。”钟离跟着点头,感叹:“就是就是!”耐心听老人家们抱怨了一圈,最后他看看远处,指着河边露出来的一块卵圆巨石道:“不如我用那块石头雕一个神像出来诸位看看合用不合用?我也在往生堂做事,不过是客卿不是仪倌,应当不至于那样忌讳。”“你不是凿碑的就行。”
老人家活这么大年龄了也是个通透的人,若是世上事事都死讲规矩,那事事怕是都做不成。面前这年轻人目蕴神光长身玉立,瞧着就像是个有来历的。璃月向来盛行“遇仙”的传说,他自家想着这别是哪位仙人好奇出来看热闹呢,他说往生堂就往生堂吧。为什么不猜是岩王帝君出门看热闹?呸!前年帝君他老人家就薨逝了,别闹!大家齐心协力,那块圆卵的大石头很快就从河边起出来——也是上游修建了水坝,虽说才刚刚合龙,下游的水势就和缓了不少,挖块石头不算太为难。钟离花了三天时间把这块石头开出来,一共雕凿出两尊神像。众人见过后无不啧啧称奇,这手艺俊的,只差一口仙气儿就能让神像动起来吧!那龙首人身的神像就像活的一样,仿佛垂首静思,衣摆下方隐约可现的鳞片在阳光照射下总有种金光暗闪的效果,好似清池中翱翔的锦鳞。“好!好好好!实在是好啊!”谁见了都得比个大拇指。这三天好吃好喝好招待供着“匠人”的老人们高兴坏了,早早出门翻山越岭寻找合适的石头。说来也是运气,往往走到柳暗花明之处他们就会看到一块特别合适的石材,陆陆续续搬回来,先前工程队借住过的院子里也慢慢多了十对帝君神像。等到第四天头上,水利工程的总负责人,一个年轻斯文的姑娘带人来到院子里,一路敲敲打打的请老人们走在最前面决定要把神像放在何处。她这样通情达理,大家都喜出望外。一般来说外国人都不是岩神的信徒,自然也不在乎要不要尊奉岩神神像,更无所谓请不请岩神来“看”工程。这位苏姑娘很尊重人,别人自然愿意回报以同等尊重。长长的队伍烧了香献了贡品,点燃鞭炮抬着神像一路走到大坝下。因为要“进新家”,神像身上都扎着大红色的绸缎花。人们兴高采烈将岩神的神像放在岸边,它就真的好像望着坝体出神。“等将来上面盖好了我们再送两尊上去,上游下游还有其他附属的配套建筑,到时候都送去,也让岩王爷替咱们长长见识!”望着平静了许多的河水,老人们回忆起从祖辈那儿听来的故事。“从前脚下这些地方都是良田,突然泛滥的河流吞没了一切,我们的祖先也不得不从归离集迁徙到更高的地方落脚。沧海桑田,沧海桑田啊……也许我们活不到荻花洲重现天日的时候了,但子孙们一定能看到。那个时候啊,他们总该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没说假话喽。”明明是伤感的话题,他们却个个脸上带笑,苏也笑:“您几位还硬朗着呢,肯定能看到荻花洲自水底而出。”“那可就托您的福啦!”老人们笑口大开,全程陪同他们举行仪式的年轻人们也跟着憨笑。送走前来安放神像的队伍,苏站在原地看看小巧精致的神像又看看神像本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辛苦帝君给我们当监工,请你吃饭。”钟离喜欢她这样顾盼神飞的鲜活感,拉着苏边往轻策庄走边顺手掰下几颗竹林里新生的春笋:“还是真君更辛苦,待我取些萌蘖的竹笋……回家炖腌笃鲜。”谁叫腌笃鲜就是他最拿手的菜呢,只要食材适宜,只要制作者足够有耐心,一锅好汤从不辜负任何人。周围除了野猪没有旁人,苏斜过眼睛看看他,脸上带着笑意嗔道:“就不能竹笋炒肉吗?腌笃鲜都吃腻了。”“竹笋炒肉”在璃月民间通常意味着一种幼崽的“渡劫”方式,钟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到底还是把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没办法,他不太会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