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钟离站在旁边及时用岩牢固定住苏脚下即将崩塌的土层,他动作中的惶恐扑了归终一脸。讲个笑话,摩拉克斯会因为某件小事而慌乱。但他确实是那样,固定住土层后直接把苏从河边抱开,虽然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用想的也能脑补出一长串。归终突然意识到苏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出半头很久了,早在陷入沉睡之前,早在归离集繁盛之时。钟离把她抱到安全的地方才放手,春天一样的姑娘踮起脚够到他的头顶摸摸。这是个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只是出现在摩拉克斯身上才会显得有些出人意料。他被吓到了,借机向恋人要求抚慰。这很正常,一点也不奇怪,合情合理合乎逻辑……合个鬼啊!归终提起手边的缩小版弩机上下看看,觉得这玩意儿杀伤力兴许不太够用。“工人说大坝下游有土层崩落入水的现象,我要去看看。”苏喝完茶起身就走,钟离跟在她身后一起。到了河边一看,整体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得多,至少这会儿时间里没有土层开裂陷落。“得想法子让这条河拥有航运能力,不然太亏了。”苏脑子里存储着整个璃月的水文地图,她这边把河道用水坝拦住,另一边珉林和璃沙郊的水位都会相应上升。短期上看部分山间凹地会被水泽覆盖,实际上更有助于保持地表湿润利于植被生长,也方便近郊城市取水。水井这种东西限制了城市的扩展,璃月港不好翻修,她可以规划到新城市里去。“束缚住河道,让下游的水泽充盈,这样一来工地附近这种可以主动输送净水的设施就可以修到璃月全境,不管生活在哪里,人们都无需再为打水头疼。”她想起自己住在不卜庐求医时,阿桂每天早上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水。装满了水的水桶重得要死,一不小心还有失足落入井中的风险。宿舍里一拧开管子就会自动流淌净水的机关深得钟离中意,他听得很感兴趣:“可以预先埋在地下?”“当然啦,就和归离集的下水道一样。只是那个时候人类冶炼能力有限,我只能组织大家烧些粗大的陶管子,输水不行,送污物还凑合。”苏一高兴就讲起千壑沙地的输水设备:“实在是难以逾越的奇迹!既能储水还能输送,分叉处的机关哪怕过了几千年还能正常使用……”口述了上万字的分析评价,她叹了口气又提到它的衰落与废弃:“人类自身的自负与懈怠是毁掉文明的根本原因。”璃月翠玦坡上还立着靖世九柱呢,钟离对此也只有沉默。“不说这些了,”她拍拍膝盖站起来,脚下一滑,土层开裂滑落眼看就往河水里倒:“哇啊!”“小心!”钟离及时用岩牢固定河岸,伸手把已经站稳的苏拉进怀里退离岸边:“注意些,今后不要一个人来这里。”除此以外他也不能说她什么,这是她的工作,是她应尽之责。“知道啦!”苏一点也不觉得他唠叨,安静的被抱到空地上放下:“你的呼吸变急促了,那样担心吗?对不起呀。”“确实是被吓了一跳。”钟离并不隐瞒,甚至在苏踮起脚跟伸手够自己头顶时微微弯腰帮了点小忙。敢把手放到他头顶的人实在不多,若陀想做这件事都得先掂量掂量。但是苏这么做钟离就能接受,她在回应他的情绪。与他而言这不是“像个人”,而是“是个人”的对待方式——苏把钟离当成普通人类,当成她的恋人,不是摩拉克斯,也不是璃月的岩王帝君。
风的强度稍稍发生了些许变化,他没动,等苏摸够了放下手才站直身体看向某个位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临时驻扎的冒险家协会据点有没有消息传来?”他找了个理由支开她,苏想也不想就被乖乖支开:“好,我去看看有没有卡维的来信。”璃月的水利工程对于卡维就像猫罐头摆在橘猫面前,就算吃不到大橘也一样会为了它牵肠挂肚。苏一点也不心虚的拿这个吊着哥哥,就连怎么把他从须弥偷渡出来的预案都已经做好了。哄走众仙里为数不多真正实心眼的人,他背着手看向方才关注过的位置:“归终。”工地上本就沙尘重,没有一开始就察觉到归终是他疏忽了。“摩拉克斯,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撤掉隐蔽的归终手里提着架微型弩机:“监守自盗!”“但我并没有违背契约不是么。”几句简单的责骂而已,磕在玉璋护盾上都不能称其为刮痧。再说了,当年两族结盟,归终要求摩拉克斯关照她的妹妹苏,她也没说怎么关照。那……时至今日自然也没有立场责怪后者将苏关照到自家院子里去。横竖苏是自愿的,不然她不会分出精力去安抚被“吓到”的男朋友。是男朋友对吧!钟离回想了一下,璃月港的小情侣们最近比较流行用这种方式互相称呼,他好像赶上这趟时髦了呢。“呵呵。”归终完全不打算听他狡辩,抄起微型弩机上紧弦:“我给你十秒跑路,别说归离集不讲究情谊。”钟离也不开盾,转身便跑,瞬间就失去踪影。归终冷笑,数了九秒后紧追不舍。走回工地的苏半路上遇到若陀,后者手里那把盐焗花生豆还没吃完呢,张大嘴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若陀你确定自己这段时间一切都好吗?需不需要请旅行者去南天门看看你的封印?”苏已经在心里初步判断他多少有点大病了,若陀把嘴合上,不紧不慢吃了个花生豆:“我很好啊~”那个“啊”字的尾音都拖出波浪线了,苏快步上前围着他左看右看。“最近有听到过异响吗?会不会觉得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出现在你面前?啊……”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段话,撕下这张纸递出去:“可以看完后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一遍么?试试!”若陀接过纸条:“……”我想说我没病,可是有病的人好像都这么说。他对面的苏保持着微笑耐心等待,眼神充满鼓励。来来往往的学者和工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幕。“苏,若陀,你们在做什么?”闲云带着几个零件过来找归终,归终没找到,倒是正好遇上这段热闹。不管什么事,留云借风真君知道了就相当于众仙家差不多都知道了,若陀已经能够想象隔天被钟离堵住去路“问候”的场面。“额……”他一边给苏使眼色一边试图把她敷衍走:“没什么,你在找归终?”“那要不然呢?”闲云举起独眼小宝的半边胳膊:“我想把这个链锯改成铁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