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在她沉睡之后就派不上任何用场了,根本不可能在此后将近两千年的时间中替她继续守护璃月港。千壑沙地的地下也曾修建有奇迹一般的水利工程,当年的沙海凭借这些神造构件成为水草丰美的绿洲。在那之后统治者骄奢淫逸,官僚也不懂该如何维护,久而久之放任它被黄沙堵死。从此以后它再也不能让清泉流淌,流沙最终掩埋了那处宏伟的遗迹,一切重新归于尘土。不管其他人会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苏一定会。“若陀时不时沉到地下去看地基,钟离提供了足够多的碎石,还是有用的嘛。”她翻了一页纸继续写报告,工程进度顺利得远远超出预期,继续保持这样的势头坝体核心工程很可能明年夏天就能合拢。这个好消息必须及时传回璃月港,七星们该启动下一阶段的筹备工作了。不知不觉距归终醒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水坝核心的环形地基初见规模,工人们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么复杂的图纸就这样被他们用双手一点一点实现。“可是那两个家伙过得也太闲了吧!若陀还凑合,摩拉克斯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他天天背着个手这儿走走那儿晃晃,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虽然没有原因,归终还是看钟离一百八十个不顺眼。她拉拉苏的衣袖:“昨儿我听人喊他什么堂客卿,啊!对对,往生堂……”“那是干什么的?”苏:“……殡葬业,就是做无害化尸体处理的,专门给人打理身后事,还有,他现在换了个名字叫钟离。”“……”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仔细想想吧,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归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字:“哦!”苏崽提起摩拉克斯那家伙的时候……语气好像和谈论其他人不太一样。太阳正好,她懒洋洋的躺着晒了一会儿,背后突然蹿起一阵恶寒。归终撑着胳膊猛然坐起左右看看,说人人到,摩拉克斯慢悠悠的拎着包茶叶走到她们面前。“苏,我给你带了些窖好的花茶。”他再熟悉不过的坐下,朝归终点点头:“喝茶吗?”归终反手摸摸后背,没有找到那股危险感的来源,这才慢慢放松下来靠在苏胳膊上。被她压住的苏没有半句怨言,右手握笔继续书写:“匣子里有蜜饯,就在你手边。”方桌对面放着只木匣,木匣旁边是钟离的手。“嗯?”归终意识到苏那些关于蜜饯的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她眯起眼睛想想,张开手揽住苏的脖子:“苏崽~抱抱~”苏抽出刚才被她压住的左手反手搂住归终的肩膀,后者笑嘻嘻的凑上去用额头贴着她的颈侧:“蹭蹭!”过去她也不是没有这样捣过乱,苏更是注意力全在报告上根本没去关注此刻自己的模样。坐在对面的钟离:“……”“咳咳,”他清清嗓子,语气轻柔和缓:“秋风寒凉,归终你不如回房去小憩。”苏都能感受到归终抖了一下,然而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抱得更紧:“就是天气慢慢转凉才要和苏崽挤挤取暖嘛!”写完最后一个字的苏放下水笔:“你们很冷?”她看看钟离又看看归终,重新提起笔低下头:“喝茶喝茶,茶水暖和。”
她低着头边写字边扶着归终坐好,用手指支着笔,拇指食指捏起写好的报告放在钟离面前。“我写的论文报告都可以给你看”,对于学者们来说这个举动更甚于情人之间甜蜜的呢喃。比起“我爱你”,“我信任你”才是超脱了荷尔蒙控制的终极答案——我愿将我为之呕心沥血的真理献给你。拜访过须弥的客卿先生瞬间变得儒雅随和。钟离收下那份报告放好,他默默摆开茶杯,馥郁的茉莉冷香随着热水的冲泡散开。蜜饯匣子被摆在桌子正中间,青年按照苏的口味捡了四五块给她放在小盏里推到手边,其他的直接给归终自行挑选。“不要吃太多糖,对眼睛不好。”他就像个会把“保健知识”转发到家族群里的大家长一样,不但管得宽,而且管得多。苏看看小盏里为数不多的蜜饯,勉为其难收回视线:“我吃的很多吗?真的吗?”——要是摩拉克斯把苏崽惹急了,我是丢条鳗鱼沙雕过去呢,还是丢条海肠沙雕?归终静悄悄挽袖子。“怎么会?你当然还可以再吃几块,只是这样一来等会儿就吃不下别的了。”他不怕烫,抱起茶壶给她添了八分满,气氛和谐,桌边坐着三个人略有些挤。除苏以外的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处去了。入冬时建筑在陆地上的大坝核心初现规模,深挖的地基已经埋回去了,一部分坝体延伸至河水中,宽阔的水面眼下只留了一半排水,等河底的墙体稳固后就要开始从两端向中心不断靠拢最终合龙。向西五百多米处,大坝的辅助工程已经正式开工,由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全程负责。经过闲云和归终的调整,独眼小宝成功返聘再就业,璃月野外游荡的遗迹守卫遗迹重机瞬间成为抢手货,冒险家们咬牙切齿顶着炮火也要冲上去把它摁住拖走。没办法啊,月海亭给的实在是太多了!砂石不要钱,预算节省了至少一半,往生堂的客卿先生建议花点经费从冒险家协会收购璃月本地自行移动的各种机械给学者们反复拆卸研究,不管能研究出什么,总好过完全依赖他国进口。所谓求人不如靠自己,大家都觉得他的建议很有远见。于是源源不绝的野生独眼小宝被拖进工地,学者们每天红光满面的抄着扳手吵吵嚷嚷争论该如何改进,这一来二去的归终少不得被同好们频繁登门拜访,自然而然顾不上从早到晚守着苏。“黑,实在是太黑了,归终当年怎么就没早早认清你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儿呢!”若陀手里抓着食堂特供盐焗花生豆边磕边摇头。本来吧,看热闹最好配瓜子,可惜今年开年时至冬那边遭遇了雪灾,等到了初秋发现地里的油料作物要么就没结子要么结了子也细瘦半干没什么吃头。没有瓜子,璃月人只好用磕花生看热闹,一时间各种口味层出不穷。钟离把自己那份儿花生豆放到他面前堵嘴,若陀满意了:“这样瞒着归终总不是办法,苏还留在你那院子里呢,一回璃月港就露馅。还是说你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既不想吃沙子更不想被章鱼砸到,钟离垂下眼睛:“我自有办法,祸水……东引。”这个时候就要看至冬朋友的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转移火力这种事还是得交给愚人众执行官才行。若陀:“……”他颤颤巍巍朝老友比划出个大拇指,塞下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