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香味越过墙头,他放下手中的个茶杯,尾巴反过来圈了一下就把坐在对面的姑娘捞进怀里。霓裳花的味道盖过了隔壁邻居种植的栀子花,苏试图转动手腕,缠在上面的尾巴尖尖不大高兴——别动!“它不太听话,好像比较有自己的想法。”钟离力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正经些,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早在缠着苏的项圈时就已经碎了一地。“所以……可以摸吗?”她还是对人形生物的尾巴很有兴趣,猫和狗的尾巴都会忠实反映主人的情绪,龙也是这样?虽然谁也不知道摩拉克斯本体究竟长什么样,但他一般都会用龙的兽形,所以大家就默认他是头符合璃月审美的石头龙。草龙阿佩普与岩龙若陀都不是这个样子,听说枫丹的水龙也是人形,不知道本体又会怎样。苏想起曾经见过的龙形以及某人的“仙祖法蜕”,低头又看了眼紧紧缠在腰间与手腕上的尾巴。“可以摸,轻一些,不能拽鳞片,”他加了一句,“会痛。”本能难以控制,万一尾巴反应过度打到她,她会很痛。原来是可以摸的啊!提纳里也允许别人摸尾巴,不过得是很熟很熟的熟人才行,而且就算他同意苏也不好意思随便去碰一位异性的尾巴。但是钟离的尾巴……她用指腹轻轻拂过尾尖上新生出来的鳞片,尾巴难耐的左右摇晃企图逃跑。“你……不对啊!”之前她没好意思这么近距离还带上手的仔细观察过,直到这会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你这是……我要没看错你这应该是蜕皮期?”“!¥¥¥……¥!!!!”一连串精彩的须弥粗口后苏几乎用挣扎的跳起来,推着钟离要求他变成回比项圈稍大些的体型,“我去搬个水缸来给你泡进去,你这症状都多久了?”龙她见的少,好吧这玩意儿通常也见不到。但是蛇的话如果身体健康整个蜕皮期也就四天五天的样子,真正蛇要蜕皮的时候一分多钟就能完事儿,钟离从须弥回到璃月状态就有些玄乎,他太冷静了以至于苏都被糊弄过去根本没有怀疑。救命!摩拉克斯被蜕皮卡住了!苏崽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她把自己修复文物时买的一只瓷盆搬出来灌满水,目光灼灼盯着钟离非要他变回去否则绝不罢休。“今天不把这事儿解决了,我就搬去天衡山!”这简直就是仅次于“我要回须弥”的威胁,从不吃人威胁的客卿先生很容易就被威胁到了,乖乖变回手指粗细的龙形自己滑进水里泡着。“还是有点……你等我一会儿。”她甩手出门,钟离听到隔了四五户的院子传来些许动静,不到一个时辰苏手里捏着另一条蛇的七寸推门进来:“变成这个大小!”太细了看不出来要蜕掉的皮究竟什么状况。水盆里的龙回头冷冷盯死那个倒霉蛋,体型一圈圈变大,大约有普通蝰蛇粗细才停下:“可以了吗?”“行,我去洗干净手。”苏把从别人家院子里薅出来的菜花蛇扔开,洗干净手上前搬凳子坐下凑近了细看:“你都不知道难受的吗?”龙角根部的皮肤已经裂开了,苏拿出修复瓷器时的耐心与温和轻轻碰了一下他那对金色的角:“痛了就说,耽误得有些久,你该早点告诉我。”
家里放着个生论派出身的学者,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忘了,距离上次类似情况已经过去几百年。”他在说谎,但是苏信了。“以后不要这样了哦,虽然你不至于像蛇那样蜕皮出问题就会要命,但是我就在这里,不应该让你忍受痛苦。”她等了一会儿,已经干燥到紧贴在鳞片上的表皮吸水膨胀,终于露出端倪。“还行,还能收拾。”苏没敢动他,自己走来走去转着圈检查,得出一个尚且乐观的结论,“没有黏连,你自己能出来吗?太紧了出不来我就给你撕了。”他要是能自己蜕掉这层意外早就不至于拖到现在,苏也只是问问。瓷盆翻倒,庭院里的花草树木也被碾碎,好在房子没有受到波及——她再次见到盘起来有房子大小的龙。“那就麻烦你了。”钟离的声音传来:“仙祖法蜕便是上次换下的遗留物,这回不知为何突然就……”“理解理解,所谓规律也只是理论上规律罢了,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再说了你也不是人。”这话听着有点像在骂人,不过考虑到苏骂人一般都用须弥粗口,大约她真的只是表达不清晰吧。很快苏就明白钟离为什么要把体型放这么大,他绝对不是挟怨报复就为了看她跑来跑去浑身狼狈。实在是他要蜕掉的这层皮也太结实了吧!怪不得他自己熬了这么久也没熬过去。体型变大后多少还有个能下手去拽的位置,苏挽起袖子摘掉项圈,头发也胡乱扎成一团像个花苞一样支叉着。“这绝对是我从业以来做过的最匪夷所思的手术。”只是从龙角下将裂开的表皮掀开就花了一个多时辰,苏用给瓷器钻孔的工具在这块“蛇蜕”上钻了个孔,又利用手边有限的工具装出一组滑轮,绳索一头穿过滑轮组另一头穿孔打结,以科学的力量解决一点也不科学的问题。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把几乎勒入血肉的皮蜕整条扯下来,苏累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多喝水卧床静养不要动用元素力,这回真得好好休息明白吗?明天我不出去了,就在家守着你。”她擦了把滑到眼睛里的汗水,“原因未知,但这个症状很危险。千万!千万!不能再瞒着。”蜕皮过程中她发现他身上好几处鳞片都有些变形了,影响健康是肯定的,细小的问题堆积多了也会危及大局。“嗯……”试图浑水摸鱼被揭穿,钟离老实认错:“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深刻的意识到想要时时刻刻把她留在身边,这次也是没能控制住情绪非要跟着她才忽略掉了身体上的异常,这话钟离实在说不出口。苏没注意到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催着他去简单沐浴又怕他在浴室里发生危险,抱着条干毛巾站在浴室外掐着表等待。“洗好了?坐下我给你擦头发。”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钟离坐在椅子上,松软干燥的毛巾盖在头发上轻轻擦拭,就像一只蝴蝶落在叶片上那样轻柔。直到被哄着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钟离拉住打算出去收拾院子的苏:“别去,明日我让岩偶去做,太辛苦了。”“不要动用元素力,我记得刚刚有说过这项医嘱?”苏捏捏他的手,突然顿住:“你好像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