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摇头道:“非但没有特意照看,还严格审了他的文章呢。马师傅看了都说他写得好,对五经了解深入,尤其是《欧阳尚书》,若以后能精研下去必成一代大儒。”
邓绥嘴角弯起,笑道:“原来如此,他们兄弟中也唯有广德学问最好。”
刘隆点头赞道:“让广德表兄暂在翰林院见习,等年末或者明年初,放出去历练几年。”
邓广德是一众考生中身份最高,也是最尊贵的。与他同样出身的人大部分都吃不来学习的苦,走的都是门荫。
若是邓广德争气又有能力,刘隆准备将来要重用他,为后世的勋贵打个版,让他们知道学习的好。
邓绥看完名单,下诏让这些人进了翰林院,又召来大臣让他们汇报这段时间的朝中事务,迅速再次接手朝政,朝堂为之一清。
见状,刘隆大方地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歇口气。世人都道,官越大越好当,那是他们没有掌握实权。
刘隆这段时间借着母后的余威,与朝臣拉扯政事,身心俱疲。
好在他有母后,给他留一些休息的时间,倒也不用羡慕刘阿斗有个相父。
刘隆召来伴读在球场蹴鞠,预备挥洒汗水,但抬眼瞧见了梁不疑发青的脑门,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梁不疑道:“启禀陛下,我不小心磕着了。”
这个回答仿佛有些熟悉,刘隆心中疑惑,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追问,于是先与梁不疑、邓广宗等人蹴鞠。
私下里,阴泰悄悄告诉他缘由,说梁不疑与兄长发生矛盾,被推倒撞到墙上
()嗑的。
刘隆听完,想了半响,道:“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朕不好插手。”
阴泰急道:“那梁不疑岂不是一直受兄长压制?”
刘隆笑起来,道:“不用担忧,朕已有办法,只看他愿不愿意。”
“圣上有什么办法?”阴泰追问。
刘隆道:“他学问好,挚公前些日子还说缺人,不如给梁不疑一个官职,让他离了京师,去……你问他愿意去哪儿?”
阴泰嘿嘿笑道:“这个办法好,不疑是面团性子,不好争斗。他惹不起,还能躲不起不成?”
刘隆又道:“对了,你问他考不考明经?若考明经,以后有他的前程。”
阴泰眼睛一亮,指着自己,迫切道:“那我呢?”
刘隆狐疑地看着他,沉默良久,才道:“以你的水平得再学十年。”
阴泰:“……我……我问的是我的前程。”
刘隆听了,笑着问他道:“那你说说你想去哪儿,朕瞧瞧你行不行?若是行了,我就去与母后为你说情。”
一听皇帝提到皇太后,阴泰敬谢不敏:“别了,我阿娘前几年为阿父向姨母求官,被姨母说了一通,羞得阿娘几日没出门。我就这样吧,给圣上当护卫正适合。”
刘隆笑道:“你的经史算数不好说,但却有一腔忠心。”
阴泰听了,立马得意起来:“圣上说的对。咱们一起长大,且是表兄弟,又亲又近,我不忠心,还有谁忠心?”
刘隆拍着他肩膀道:“我心里为你想着呢。你悄悄问不疑,若是成了,我就下令。”
阴泰拍拍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谁也不能欺负我兄弟。”
不知阴泰怎么和梁不疑说的,没过几日,梁不疑就过来说,他想追寻挚公继续研习经学。
刘隆将人送到挚恂处,又过了一两月,挚恂将梁不疑派回老家安定郡的学校。梁不疑离开京师后,一边主持当地教学,一边备考明经。
安置好梁不疑的去处,刘隆思考起其他伴读的未来,不出意外,这些人以后都是自己的嫡系。
武将出身的耿晔在云中担任中级将领;兜楼储会在合适的机会回南匈奴当单于;刘翼是宗室不用管他;邓广宗留在禁卫;梁不疑可能成为大儒或者能臣干吏;郭盛之才略高于世家子平均水平,经过历牧民一方不成问题。
只剩下阴泰,这个除了八卦和吃喝玩乐,样样都不行的人,令刘隆着实头疼。
不过,没过多久刘隆就发掘出阴泰的用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