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融十分郁闷,
()在与岳父挚恂喝酒时,借着酒气念叨:“我以后什么也不用做,就编纂资料得了。”
挚恂呷了一口放下来,最近公务繁忙,小酌怡情,大酌就容易误事。
他听完女婿的抱怨,抬起眼皮道:“我听宫里说,圣上明年结业。你既然不想编纂资料,就来太学帮我。”
马融闻言一顿,幽怨的眼神盯着岳父。他难道就不能做高官吗?
挚恂看明白马融的表情,道:“不要痴心妄想。”
皇太后执政,身为皇帝的师傅怎能居在高位,除非马融是皇太后可托付后背的亲兄弟。
显然,马融不是。
马融长叹一声,道:“弹铗无鱼,何必饱腹?”
挚恂听了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到他食案上的清蒸鲈鱼,道:“不爱吃端给我,我爱吃这个。”
“你一个世家子校书东观,授课天子,长女为太后心腹,岳父为太学祭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马融哭笑不得,道:“长女位中枢,岳父比千石,独我在政事上一无所成。”
挚恂不理会徒弟兼女婿卖惨,道:“你若是想外放,还是能做一郡太守。”
马融连忙摇头,呆在京师最安全。当年马融不应邓骘征召,寄居并凉,结果被羌乱所困,食不果腹,朝夕不安,悟出一个至理名言。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换而言之,就是生命最可贵。
一想到外任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他还是留在京师注经授徒为好。
挚恂见状,冷哼一声。徒弟不上进,他心里有气;徒弟上进了,他又担忧不已。
这简直不是收了个徒弟,而是收了个祖宗。好在外孙女让挚恂扬眉吐气。
“练儿类我。”挚恂道。
瞧瞧那从容镇定勇于任事的样子,一看就是他们挚家的血脉。一点都不像旁边低头挑刺吃鱼的马融。
师徒二人口中从容镇定的马秋练手里拿着一封奏表,脸色发白,道:“陛下,会稽郡发生大疫,染病之人达数万。连太守也染了疫病,生死难料。”
邓绥闻言脸色一变,接过奏表看下去,道:“去请三公、九卿、尚书令、尚书仆射左雄过来议事。”寺人连忙应了。
“把太医令、药丞一并叫来。另外,派人请圣上回来。”邓绥又吩咐道。
刘隆接到通知,匆匆忙忙回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天花、疟疾、霍乱、鼠疫和流感等传染病,心乱如麻。
以上几种,哪一种都能要大汉百姓的性命。
刘隆来到崇德殿,发现尚书仆射左雄正在向母后说会稽郡的情况。
去年左雄被派往会稽郡调查沈远状告马臻一案,走了许多地方。母后叫他来,想必是要了解会稽郡的情况。
刘隆进来,二人朝拜。他叫起二人,一边听,一边翻看奏表。期间,太医令和大臣们陆续过来,均面色沉重,如临大敌。
刘隆看完奏表,将其传给太医令,心中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