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我一直跟着他,这个医院的位置,也是他给的。”申云烟忽的顿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笑,道:
“可笑吧,我一直努力挣脱他的摆布,可到头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如果他要收回,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没有魏延,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现在沈肆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地工作了。
沈肆缓缓道:
“这没什么可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你?自己努力换来的,即使活在阴沟里的人,也有抬头仰望星空的权力。更何况,你?不是。所以谁都没资格说你?半句,除非你?自己也这么想。”
如过过得好,谁都不想靠出卖尊严来获取那所谓优越的生活。
她三言两语中就带过了自己的人生,可她仍旧没有半分抱怨或者扒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博取别人的同情。
这是属于申云烟的骄傲和自尊,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露出半分软弱和供人拿捏的把柄。
她的话就像一把锤子重?重?地锤在她心上,使她几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撼。
面对她的目光,她狼狈地扭过头,有些别扭地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才继续道:
“那天魏延告诉我,我父亲今天就会被送出国外,我在机场等了一天,然后就得到了他被枪毙的消息。他骗了我!他说过他会把我爸救出来的。”
说到最后,申云烟情绪越发激动,眼眶红的吓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
沈肆给她续了一杯水,问道: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申云烟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闭了闭眼,然后道:
“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以为是我联合魏延弄死了我爸。呵,他也不想想,他是怎么从监狱里走
出来的。打了我他也没好到哪里,我打断了他的腿。”
申云烟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冷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就连沈肆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放心,我不是暴力狂杀人犯,只不过是给他个教训,他也没有证据告我。”
他父母都在监狱,他只会吃喝赌,现在什么都没有,看在她爸的份上,如果他不继续惹事,她会养着他。
但如果他敢做出点什么事,她不介意把他送进去一家三口团聚。
不,现在是两口。
那个男人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快要忘记。
她们名为父女,实则没有半分感情。
她救他,也不过是出于责任,出于他赋予了自己生命。
他确实是罪孽深重?,但她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他死。
所以她才一直忍受到现在。
可如今听到他死了,除了对魏延的愤怒,和一丝的难过以外,她却突然松了口气。
因为什么呢?她不知道。
说她无情也好,冷酷也罢,这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很累,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