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旁边的人连忙推搡了下他,“你小子,说些什么晦气话,这都来了千金台了,哪有钱到赌桌之上还收回去的道理!”
旁边应和者众,那人朝着这边叹了口气,倒也没多说什么。
傅怀砚只是随意地笑笑,低眼看着身边站着的明楹。
“一万两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他看着有点儿懒散,“哄夫人开心罢了。”
庄家瞧了瞧明楹,连忙应道:“令正看着就是难得一见的颜色,与爷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边确定下了注,庄家将这一万两银票放在了压小的这边,面上也难免带着兴奋的红光,朝着旁边的人问道:“下注了下注了,这把可是把大的,想下的赶紧了——”
瞧着这当真是一万两,原本在一旁观望的众人连忙跟着下注。
这局压大的人要远多于压小的人,毕竟一旦赢了,这对面要分的可是一万两,哪怕只是分到的不多,但也要远比平日里的数目大上不少。
场中人权衡利弊,傅怀砚身处其中,却有些兴致寥寥,好似方才随手掷出去的只是一块铜板。
明楹踮起脚,很轻地拉了一下傅怀砚的袖子。
傅怀砚意会她的意思,稍稍俯身。
明楹怕被旁人听见,几近只是气声,“皇兄……当真要赌一万两吗?”
纵然一万两对于东宫来说,只怕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数目,但是就这么拿去赌,输赢毕竟皆是命数,若是输了就当真只是拿钱听个响。
明楹自然知晓傅怀砚这样张扬是为了引起芜州刺史的注意,但这毕竟是一万两。
她此时小幅度地拽了拽傅怀砚的袖口,声音被压低,细微的气音散在傅怀砚的颈侧。
明楹小声与他盘算,“其实三千两在这千金台,也算得上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也足够芜州刺史注意到了。”
傅怀砚嗯了声,“不必担心,杳杳若是心疼的话,就算在川柏和川芎扣了的月例中。”
明楹想了想,“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值,芜州刺史毕竟也只是为人走狗,为他花这一万两,实在是有些不太值当。”
“谁说是为了他了。”傅怀砚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拂过明楹耳侧,“方才不是说了么。”
“……是为了哄夫人开心。”
“况且只是压小而已,未必会输。孤相信杳杳。”
赌注已成,被场中人的气氛渲染,明楹此时靠在傅怀砚的身边,也不期然带着一点儿紧张的情绪。
她从未博-彩过,毕竟是三教九流之中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上京的赌场,一向都为京中走街串巷的纨绔子弟热衷的地方,若是哪家世家子前往赌场里面流量,多半是要被家中长辈训斥惩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