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迟鹤点了点头。
“那就站起来,”陈意阑说,“回家。”
迟鹤没反驳,乖乖地跟着陈意阑站起来。
还在玩的同学们看到了两人要走,就冲他们两个打了招呼,拥拥挤挤地将两个人送下去,在门口冲他们挥挥手。
迟鹤一路上都没说话,下了人行道的时候,才突然开口:“闷。”
“那就站会。”
陈意阑淡声说。
“不。”迟鹤有点固执,“我要吃薄荷糖。”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散漫地站在原地,凌乱的红发略微垂下来,浑身透着一股清透的果味鸡尾酒香气,和淡淡的薄荷糖混在一块。
“那就吃。”
陈意阑头也没回地回答他,看了一眼路边满客的出租车,略微迟疑了一瞬,“迟鹤,你还能……”
突然。
陈意阑感觉一阵扑鼻的热气从身后席卷而来,从自己的脖颈滑下,落到颈窝上。
他有本能反应,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将迟鹤的脑袋给打下去,然而迟鹤却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一样,用一只手硬生生地拽着陈意阑的胳膊。
“你给我拿,”迟鹤低声说,“薄荷糖。”
“……”
陈意阑定定地望了他两秒:“在哪个口袋。”
迟鹤微微动了一下左臂。
一路上车水马龙,汽车鸣笛声同骑行声呼啸而过。
陈意阑要伸手拿东西,就不可避免地在口袋中摸到了红发少年那只滚烫的大手。
在指尖碰到一起之前,陈意阑将小铁盒子拿了出来。
绿箭的留兰香味薄荷糖。
糖粒在小铁盒内上下摇晃,发出一阵悦耳的脆响。
陈意阑打开了瓶盖,倒了两粒出来在手上,对着迟鹤的方向,淡声:“自己拿。”
迟鹤站在原地,大概是没了支撑物,颇有些摇摇晃晃的,顿了好几秒才上前。
他没有伸手拿薄荷糖。
而是俯身,借着陈意阑的手,将那两颗薄荷糖含了进去。
世界一瞬间静止,纷纷扰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归于寂静。
少年的鼻梁很挺,蹭在手心的触感痒痒的。
纤长的睫毛和略凌乱的红发都垂下,眉钉和耳钉是很混蛋的模样,可动作却意外的乖。
唇瓣微微张开,含进薄荷糖的时候伸了一点点的舌尖。
触感落在手心,如同蜻蜓点水。
迟鹤抬起头。
两人的目光对视,一秒。
陈意阑后退了一步,收回了手,声音冷涩:“迟鹤。”
他问:“你是清醒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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