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激动了。
比起薛时野的岿然不动,明康帝反而要显得激动的多,甚至看起来竟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样子,是在为儿子骄傲,“走,去取鹿血。”
明康帝一声令下,群臣们便簇拥上前。
那边,还有侍卫正在宰杀其他的雌鹿。
他们这么多人,就这么一只雄鹿的血肯定是不够用的。
“老三?”明康帝回首看了眼静立原地的人。
薛时野道:“父皇先行,儿臣回去一趟。”
至于回去做什么,无需多言,明康帝心中清楚,笑着摆摆手让他离开。
这种时刻,分明是可以拉拢人心、左右逢源的好时机。
偏他这个儿子就是这般特立独行,明康帝心底升腾起的愉悦无人能知。
身为帝王,盼着他早日能够退位的儿子自是少不了的。但明康帝知道,就算他将帝位捧到他这儿子面前,对方怕是都会不屑一顾。
明康帝既是无奈,亦是欣慰,目光掠至台下,不动声色地扫过剩下的几个儿子。
其余几人的心思他一眼便知,只是当明康帝的视线扫过他的六子时,视线在他温润如玉,带着和煦微笑的面上轻扫而过。
喜怒不形于色,始终温厚谦和,想必未来是个可以给时野助力的人选。
在明康帝心中,帝位非时野莫属。这一点,早在发妻诞下对方时就已经注定。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嫡子,是明康帝满怀希望而出生的孩子。
在明康帝收回目光后,薛云钦似有所感,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依旧面带笑容的明康帝,眼底的暗色涌动。
俄顷,他顺着人潮往前走,眸光悄然掠过一处——那是薛时野方才离开的方向。
与此同时,薛时野已快步回了营帐,目光在帐内逡巡,目
光定格在微微鼓起的床尾。
他走近。
安连奚正蜷缩着身体,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大床上唯一的热源不见了,他迷迷糊糊,只能在床上翻滚,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最终,安连奚只得把自己缩在一起尽量减少接触冰凉被窝的面积。
然后就成了薛时野回来看到的这副样子。
薛时野顿了几秒,才慢慢走过去,手探入被褥中。里面的温度并不热。他摸索向前,触上了安连奚的手,有些微凉。
安连奚体质如此,冬天怕冷,夏天怕热。一个人睡着,随着时间越长,被窝里的温度也便越低。
薛时野深知这点,所以才会提出要赶回来,正好也马上要进山了。
安连奚还在睡梦中,似乎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他顺着薛时野伸在被子里的手靠了靠。这一动,他的身体就往旁边贴去,依旧是冰冰凉凉的被子。
碰了个空的安连奚从睡梦中挣扎了一下,还是缓慢地恢复了些许意识,一只手抓着薛时野的掌心,沿着向上摸去,眼睛也慢慢睁了开来。
薛时野正半蹲在榻边,见他有要醒的迹象时眼中便浮现起了笑意,“醒了吗?”
听到声音的安连奚眼睫一颤,往声源处看去。
薛时野低眸,和他对视。
看见穿戴整齐的薛时野,安连奚还愣了一下,继而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在哪里——他们自己进入围场,今天正是秋猎开始的日子。
薛时野见他愣怔,便解释了一句:“逐鹿仪式已结束,稍后我们便动身进山。”
秋猎为期半月,这半个月,他们则需要在林中狩猎。安连奚事先已经听他说过一遍了,也知道进山后就要在林子里待半个月了。
这种变相的露营,安连奚从未经历,对此亦十分心动,闻言便从榻上坐了起来,“那我快点收拾好。”
其他人应该都准备好了,他也不能继续这么贪睡下去,给人拖后腿。不能做第一批进山的,可也不要做最后一名。
薛时野笑了下,先是给他披了件衣服,接着拉过他微凉的手揉搓片刻,“不急。”
安连奚看他,以为是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