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我……”
冰凉的气息流转,从面颊落到颈肩。他回捏少女细小的指尖,加重力道,五指扣上,另一只手圈住细腰,强硬的力道使她不自觉颤抖。
殷晴乐眯起眼,做好了更进一步的准备。很快就失望地发现,宴不知又不动了。
他总是这样半道刹车。
殷晴乐恼火:“我听到常大哥喊我,我走了。”
气鼓鼓地,试图从宴不知怀里钻出去,却发现压根无法挪动脚步。她回过身,撞进了一双略带戾气的眸子。
“不要。”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恶。
“不要过去,多陪我一会儿。”
换了平时,殷晴乐肯定会欣然答应,笑嘻嘻地回抱宴不知,哄他。
她这次着实有些不满,埋怨宴不知总是遮遮掩掩。她又不是采花贼,虽然这是古代背景,但彼此间都说开了,他们一个修士一个现代人,观念总是要先进点,亲亲抱抱难道不正常吗?
“我就要过去。”她胡搅蛮缠。
一下子被拉进阴影,两方位置变换,暗色撒落,把她罩得严严实实。
宴不知垂眸:“我若执意如此呢?”
刺骨的冰凉顺脖颈往上,像是微溶的山间雪,定格在她的下颚处,迫使她仰起脸注视他。
“我若让你与他拉开距离,不许你喊他常大哥,不许你和他月下对酌,不许你对他随叫随到,再三说他的好话。不仅是他,其余人也不行,只许待在我身边。”
她还有许多时间能与他们相处,可他不一样,他只剩下殷晴乐回家前的这点细水流沙般的时间。
一刻也舍不得放。
“我若不再是你心目中的模样……你还会爱我吗?阿乐。”
幻梦总有一日会醒,但宴不知可以让自己不停往下沉沦、坠落。他有这个能力,只是不知未来该如何偿还。
他声音发颤,无意识地带了抹祈求,仿佛死囚在接受判决。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少女璀璨的双眸间,带有无法阻挡的侵略性。
殷晴乐像是被宴不知突然的变化震惊,黑白分明的圆杏眼睁得老大,许久后,才终于说出一句话。
“知知,你怎么了?”
殷晴乐被吓了一跳,先前还束手束脚的人,突然展露出骇人的强势,令她猝不及防。
“你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问。
她看到宴不知低下眉眼,像是因为没得到想要的回答,长而密的眼睫不住发颤。压抑与期许像是在一瞬间破碎,稀稀拉拉地在眼底湮灭,转化为溢出氤氲的水色。
用力抱他的时候,像是将他弄疼了,如翠竹般直挺的脊梁忽地一弯,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肩口彼此相撞,宴不知的左腕痛楚放大,传遍全身,力道被一点点抽空。看向殷晴乐愕然的表情时,心底像被挖出一个大洞,痛得他甚至想嘲笑神明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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