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多想,只当殿下是想起来,怕她起什么别的心思吧。
回到自己房间里后,宝言让小桃她们准备热水与换洗衣物,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换上寝衣,躺进床帐里。
客栈的床不比宫里和驿站,略小了些,宝言仰面躺在绣花枕头上,吩咐小桃和碧月:“你们忙完了也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
二人应了声,将宝言房中的灯吹灭,替她合上房门,离开了。
宝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她不怎么认床,兴许是因为自幼时起消化情绪的方式便是好好睡一觉,因而在睡觉一事上不怎么挑剔。不管在哪里,陌生还是熟悉,她都能很快入睡。
困意很快袭来,将宝言裹挟进香甜的梦乡。
一墙之隔,沈沉却毫无睡意。
换了个新的环境,完全陌生的一张床,他对睡眠一事敏感挑剔,这一路上是因宝言在身边才睡得好些。今夜她不在,沈沉睡不好的老毛病便又犯了。
客栈不比东宫,即便这客栈被他们一行人包了,没有闲杂人等。夜渐深,却仍能听见周遭的一些声响。
那些声响仿佛在沈沉耳边放大,再放大,叫他愈发烦躁。
他坐起身来,十分厌弃这种感觉。
难道他必须躺在莫宝言身边才能入睡么?
她几时有这样重要?
她是意外闯入的过客,在他的生命里,本应当只是一缕微不足道的风。他不能被她影响太多,待到解了毒,一切都会重归原位。
定然如此。
沈沉睡不着,心中亦烦躁,索性披了衣裳起身,推开房门,想出去走走。路过宝言房间时,他脚步一顿,拢着衣襟的手松了松,又再次握紧,终究没有抬手叩门。
他在窗口吹了吹冷风,那点躁郁终于消退了些,沈沉回房间,没再睡,而是继续处理公事。
昨日与黄简谈过后,沈沉对青莲教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得知青莲教如今在整个南淮十分兴盛,几乎有一半的百姓都入了青莲教。对青莲教不说唯命是从,也打从心底里信任,甚至比对官府还信任。
因此崇平县县令被杀之后,官府原本要调查凶手,艰难重重,不论去哪里都得不到配合,因此事情一直得不到更进一步的解决。
不止在南淮,青莲教亦在其他州发展,若是继续放任,恐怕终成大祸。
这也是沈沉所猜测过的局面,正因如此,沈沉才没打草惊蛇,只装作普通富商入南淮。毕竟在南淮大街上,兴许就有青莲教的探子盯着。
另一方面,伪装成富商也是为做饵。
既然青莲教一向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倘若出现一位出手阔绰的富商,他们定会盯上,有所行动。
只要他们有所行动,便能从他们的行动中调查出蛛丝马迹,草灰蛇线,最后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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