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看着沈沉背影,肩背微微耷拉下,无声叹气,唤碧月她们进来伺候梳洗。
小桃今早才听说昨夜的事,吓得不轻,围着宝言问了一圈,确认她没什么事才安心。
“怎么好端端又摔了?这才入新岁,小姐这腿都摔了两回了,莫不是今岁命中犯冲?要不去找个寺庙拜拜?”
小桃拿着篦子替宝言篦头,真心实意地缇建议。
宝言也觉得自己一双腿命途多舛,对镜叹气:“下回有机会去拜拜吧。”
待梳妆打扮完,一行人便启程继续赶路。
马车停在驿站门外,驿站的属官们早都起了,等着送太子离开。宝言与沈沉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沈沉先一步下了楼,宝言紧随其后,踩上楼梯的一瞬,娥眉微颦。
经过昨晚的休息,今天宝言的膝盖已经没那么疼,若只是在平地走路还好,但若是弯曲,疼痛感便有些剧烈。
宝言顿时停住步子,另一只脚许久没能跨出那一步。她深吸一口气,不想丢人,咬住下唇,决定心一横,只要快些走下去的话,应当就不会疼得太厉害吧。
她迈开另一条腿,却只觉得整个人的身体一轻。
她短促地惊呼一声,睁开眼,对上沈沉深深的黑眸。
“早。”
沈沉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下楼梯,当着众人的面,出了驿站的门,上了马车。
众人看在眼里,都想殿下对莫良娣当真宠爱,但经过昨晚的事,他们都觉得殿下宠爱莫良娣这是应该的。
沈沉放宝言进马车里坐下,狐裘铺的垫子十分暖和,宝言将腿微微伸直,看向沈沉:“多谢殿下。”
沈沉嗯了声,目光从她腿上扫过,宝言冲他笑了笑,说:“已经不怎么疼啦。”
自作多情,他几时要问她还疼不疼?
而且现在冲他笑得这么甜,这是终于不耍小性子了?
这情绪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沈沉只能用矫情二字概括。
昨夜宝言睡得好了些,今日精神头十足,不像昨日上车后倒头就睡。宝言掀起帘栊,目光从路边的绿树林荫慢慢眺望向更远的天地。
宝言自幼长在那小小的宅院里,出过最远的门也就是平常出来逛街,从未出过京城。昨天在路上忙着补觉,今天才终于有机会好好看这外面的世界。
她趴在车窗上,下巴搭在自己手臂,冷风迎面而来,并未吹散她眼眸中的光亮。
她想起沈沉曾说叫她收收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由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沈沉。
沈沉一手支着额角,目光似乎正专心致志落在眼前的纸页上。
应当没注意到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吧。
宝言放了心,这才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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