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娆出事已经十七年了,小娆出事时不过及笄之年,青春活泼,可十七年的年岁过去,早已经使他们的记忆褪色。此刻猛地惊觉,他们都快记不清小娆的脸了。
平南侯与夫人对视一眼,不禁老泪纵横,带着哭腔与宝言解释:“抱歉,莫良娣,没吓到你吧?我乃平南侯,此乃内子,叨扰你的闲情雅致了。”
他们以为宝言是在赏梅,记起小娆亦喜欢梅花,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宝言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见他们满脸伤心,柔声询问:“侯爷、老夫人,不知你们的女儿出了什么事?”
平南侯哀戚道:“多年前,我们的小女儿便失踪了,杳无音讯,十几年了,也不知是不是还活在世上。方才一时见到你的背影,还以为看见了小娆……”
提及此事,二人又伤怀起来,平南侯夫人目光眷念地落在宝言身上,仿佛要从她的轮廓里寻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聊慰思念之苦。
宝言暗自懊恼,为自己揭人家伤心事,他们都如此伤心,定然不是好事,她还特意问这一遭,真是……
她想了想,微笑劝道:“侯爷与老夫人不要难过,你们的女儿一定还活在世上的。一定已经成家,过着幸福的日子,正如你们思念着她一般,在世上某个角落思念着你们。”
平南侯与夫人明白这话希望渺茫,苦笑了声:“但愿如此吧。”
宝言咬唇,愈发懊恼,只好努力劝慰:“方才侯爷与夫人说我像你们的女儿,那……你们多看看我吧。”
平南侯夫妇并未拒绝,目光慈爱地落在宝言身上。他们的目光那样温暖,眼神中充满了对女儿的爱意,让宝言有些羡慕。
听闻她生母是花楼妓子,无父无母,莫父的父母亦早就过世,因此宝言在这世上,只剩下爹爹一个亲人。爹爹的心很大,偶尔能分给她一些爱,但从未像这般充满爱意。
平南侯夫人认真看过宝言好几遍后,感激地开口:“好孩子,谢谢你。”
她从手腕上摘下一只翡翠镯子,套进宝言白嫩的手腕,“全当我们的一点谢礼。”
宝言看那镯子贵重,非亲非故,她怎好意思收?“不……不用了,我又没做什么……”
老夫人按下她摘手镯的动作,语气带着些恳求与无尽的哀伤:“你就收下吧。倘若小娆成婚生子,生的女儿也该如你这般大了。就当……是我们送给外孙女的一些心意。”
她话说到这份上,宝言哪里忍心再拒绝,只好道了声谢。
平南侯与老夫人略略颔首,还要出宫去刑部大牢看望梁平章,没再与宝言多聊,转身离去。
宝言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难过。
碧月取了斗篷回来,远远看见这一幕,有些诧异:“良娣,斗篷取回来了,咱们回去吧。方才那两位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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