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说罢跟上杜随云与陈冉的脚步,二楼往上只有皇亲国戚与官家夫郎公子可进,而何镜只是一介平民,陈意如此说,自是想看他出糗。
“真是蛇鼠一窝。”
在三人离去后,戚若竹咬牙愤愤了句。
铺里的掌柜与其他男子神色也不太好,陈意那话是什么意思,说他们普通百姓只配用烂脸的胭脂吗。有人愤懑出声,又极快被同伴拦下。
“你不要命了,王君身边的人都敢议论。”
“一个不知哪冒出来走狗罢了,真当自己能入王君眼了!”
“你快莫说了,当心被报复。”同伴扯了扯好友衣袖,只将人拉走。
陈冉的妻主是三皇女的人,而让陈家兄弟能跟在杜随云身旁的,还是陈意前两日献上的那张纺织车的图纸。
国库缺银,皇太女便招揽商贾,戚家便是其中之首,三皇女自是也盯上了她。
可自戚如穗赴京后,却从未入过皇太女府邸,似乎真是纯粹带夫郎孩子游玩的。
“夫郎放心,咱们点翠阁的胭脂品质绝对有保障,用了定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见身前的夫郎迟迟未动,那掌柜忍不住道。
戚若竹也察觉什么,“姐夫,你怎么了?”
他伸手去碰何镜手臂,可后者却猛的一颤。
“没事。”何镜摇头。
当年杜随云约他到湖畔时,他天真以为对方只是要同他讲理,他被杜随云亲昵攀住手臂,又趁他不备被恶狠狠推进水中,杜随云那张脸随着水面逐渐扭曲。
时隔七年,他也没想到会再碰见杜随云,如今二人身份天差地别。
戚若竹不知何镜与他的渊源,只当是姐夫不愿见到陈意,于是道:“姐夫,你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小蹄子,仗着他姐夫的、”
还没等戚若竹将话说完,便见门口传来些许响动。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与杜随云谈话。
“阿姐?”戚若竹看向门口,不可置信道。
何镜抬眸,只见戚如穗站在杜随云身旁,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似感应到什么,女人抬眸看了眼屋里,隔着重重人影,恰好与何镜的目光对上。
戚如穗弯了弯唇角,又对杜随云道:“王君,此事不巧,今年最后一匹月辉绸我已打算为我夫郎制成冬衣。”
月辉绸是这两年新流行的布匹,乃是戚府独造绸缎,一匹便要耗费数十绣郎大半年心血,因此千金难购,每年也只有几匹能进贡宫内。
方才见到戚如穗,杜随云便认出这是妻主近日派人探查的那位江南商贾,便借布匹之意谈了几句。
陈意听了却满不在意开口,“这有什么,王君相中乃是它的荣幸,叫何镜哥哥让出来便好了。”
杜随云这才想起,戚如穗的夫郎,不就是方才的何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