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僵持之中,尤应梦也慢慢地站上前来。
起初她的脚步还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变得越来越轻盈。
最终她轻轻地扶住那位妻子的手臂,并且巧妙地避开了她的伤口。
“飞行器就在外面。”她说,“我们走。”
脚步深深浅浅,路灯照映着三个人互相搀扶的背影。
“如果你想要离婚,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好律师。”
“我、我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可是他刚才也说自己后悔了……”
“别听他的。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可是我害怕……”
“不要怕。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而傅奇终于也走上前来。
“你们的警员编号是什么?”他平静地问。
……
她们陪那位妻子验了伤,又就近找了个酒店安顿她。这样一来,从医院里出来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被夜晚的风一吹,尤应梦的酒是彻底醒了。
她和松虞不禁相视而笑,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夜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只可惜了,脱衣舞到底是没看成……”尤应梦喃喃道。
但突然一个声音道:“什么舞?”
定睛一看,一个男人倚靠在飞行器边,长腿交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这当然只能是池晏。
松虞下意识道:“怎么是你?”
池晏挑眉道:“怎么不能是我?”
“——孤枕难眠,我只好出来找我的太太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松虞。
松虞不禁失笑。
尤应梦倒是一反常态地善解人意:“好了,我把你的太太还给你。”
她又转头推了推傅奇:“快走快走,我们不要做电灯泡了。”
两人亦步亦趋地离开。
踏上飞行器前,尤应梦仍然忍不住回过头,望向chase和松虞的方向。
他们站在飞行器前,正在低声说些什么。
夜色迷蒙,他们的目光里却尽是胶着的爱意。
她一定会幸福的,尤应梦心想。
说到底,完整的自我,才是婚姻生活的前提:一个人永远只有先爱自己,才能够去爱别人,也得到同等的爱作为回馈。
而松虞从来不缺少一颗强悍的内心。
所以她才值得旗鼓相当的伴侣。
另一边,池晏已经打开了飞行器的门。
他的姿态倒是很绅士。
只是当松虞走到门边时,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她耳畔,以轻缓的语调问道:“脱衣舞?”
松虞心想,今夜的情形,傅奇多半已经向他通风报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