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果然……应该不喜欢那些乳臭未干的小男孩吧?
经理已经想明白了贵客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没有这样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也别想做经理了。
于是他立刻对着耳机,气急败坏地说:“别跟他废话了,快去邀请陈导演!”
教练心里一激灵,立刻“哦”了一声,赶紧十分亲和地对松虞说:“陈小姐,想不想作为我们的优秀学员代表,跟大神pk一下?”
松虞一怔。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此“殊荣”。
但她只是笑了笑:“我就不去了。”
教练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实在没必要班门弄斧。”她温和地说。
因为她既对那所谓的“大神”毫无兴趣,也无法想象自己再次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所有人围观的场景。
枪法最准?
练习室的枪法,再厉害又能如何呢。
那一夜,她早已经领教过什么是真正的例无虚发。
教练十分遗憾地又劝了她几句,但看松虞态度坚定,只能作罢。
同时不忘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挤眉弄眼,向经理暗示道:这可不是我不努力,是陈小姐心意已决。
于是经理一脸为难地看着池晏:“您看,这……”
那英俊的男人,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屏幕,慢慢地垂下了眼。
“算了。”他轻声说,“这样对她也好。”
他的手慢慢地握紧,又松开。
毫不迟疑地转过身。
仿佛屏幕上的人——再多看一眼,就会让他彻底失去控制。
离开射击场的时候,松虞远远地看到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穿西装,肩膀很宽,背影高而瘦,莫名地眼熟。但是实在隔得太远,她看不清。
“松松,你在看什么?”父亲在身后问道。
她匆匆道:“没什么。”转身踏上了飞行器。
还不忘在心里嘲笑自己:最近真是魔怔了,竟然看谁都以为是池晏。
回家之后,松虞又百无聊赖地静养了几天。
直到有一天,她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父亲平静地对她说:“你有客人来了。”
她一怔。
打开门,张喆站在外面。
对方十分紧张地对她做了个口型;你爸爸让我来的。
下意识地转过头——
她看到那半佝偻的背影,静悄悄地走进卧室里,关上门。
阳光落在他斑驳的头发上,耀眼的银色。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父亲所能为她做的,最大的妥协。
不知为何,眼眶微微一红。
这之后,他们按部就班地恢复工作,完成了这部电影最后几场需要补拍的戏。
贫民窟是没有办法进去了。事故之后,这个原本隐蔽的灰色地带,就被彻底封锁了起来。
甚至没有人真正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没有官员试图对此事做出解释,也没什么人向他们问责。连向来嗅觉最敏锐的媒体,都罕见地三缄其口。
他们就近找了个摄影棚,花了几天时间,把景搭起来,将原来的人叫回来补拍。大多数人见到松虞的时候,还是很惊讶:没想到她会恢复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她会这样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