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棠鄂没有回头,坚毅又颇有些削瘦的背影深藏在宽大的沙发靠枕里面,一个轻轻鼻音,算是打了招呼。
来人微低了下头,垂目,恭敬道:“您吩咐的事情处理好了。明天一早集团市场部和公关部就会同时发出公告,我们退出本月底的竞标。同时,作为补偿,贾总那边承诺下次不公开招标的时候,把盐沿城湖周边那块地皮的开发项目以相对合理的价格划到
我们手上。”
说话的人是顾棠鄂的首席特助,也是大唐集团的执行总裁,名叫秦江。
“如此,甚好。集团的一切都在稳步推进,我心内也可稍安。”沙发里的男人,缓缓收回凝视窗外的眼神:“我可能会出去两年,或者更久,虽然不至于完全断了联系,但毕竟没有在家里方便。大唐俗世繁多,你和老徐还当多费些心力周旋。”
转而看向手中的照片,顿了顿,又道:“你也知道我此去的目的,所以,没有天塌下来的事儿,最好不要主动跟我联系。”
“是,先生!我明白。”秦江点头,谨慎、恭顺却不谄媚。
顾棠鄂终于转过了一直对着窗外的脸,微微抬眸,看向了他的特助。
竟是盈盈秋水的一双含情美目………
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漾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顾棠鹗状似漫不经心的发问:“那件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这个酒店底层会所是咱们自家的产业,都已安排妥当了,先生可以放心行事。”
秦江是顾棠鄂为数不多心腹之一,在他身边已经超过十年。从跟着顾先生打天下开始,秦江经历过太多商场混战,无数次明里暗里的九死一生,早已练就了一声处乱不惊,游刃有余的个性。
此刻,却难得的犹豫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是鼓起勇气道:“只是,先生,您确定不用试试别的办法吗?你看,我手上刚好有些生意可以跟楚先生正面接触……”
男人用眼尾扫了一眼他的属下,敛眉沉声道:“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对不起,先生!”秦江抿着嘴,不再多言,弯腰道歉。
“罢了。”顾棠鄂叹了一口气,缓缓而仔细的收起照片。
然后,伸长了手臂端起案几上的茶盏,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天下普洱甚多,你道我为什么偏喜欢昔归?”
他双目微闭,茶盏放在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辨悲喜:“不只是因为他的霸气刚烈,更因为他的柔肠百转。极苦,但入口即化,生津回甘,却尤为迅猛……你,懂吗?”
秦江的表情沉了沉,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恐怕还要慢慢领悟先生的深意…”
“算了,把准备的衣服拿过来吧…”
“是,先生。”秦江松了一口气,恭敬的颔首。
继而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了刚刚进来时放在门口的行礼箱,取出一套全新的,酒店底层会所侍应生的专用工作服,双手递到顾棠鄂面前。
男人接过衣服,没有丝毫犹疑,利落的起身,两把扯下了大剑宽超过8厘米的限量版的真丝领带,接着,昂贵的西装外套和衬衫被脱下,随意的丢在沙发上。
顾棠鄂三下五除二套上侍应生的工作服。
不得不说,岁月对有些人着实是太过偏爱了。超过十几年的奔波沧桑,甚至好几次枪林弹雨中刀口舔血,竟然全都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简单的白衬衫和英伦马甲,配上刻意露出了八颗牙笑容,让他看上去充满了少年人的青涩与单纯,顶多也就是20岁出头的样子。
顾棠鄂,对着镜子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大步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对秦江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行至无人看见的暗处时,男人仰面,轻叹了一声:总有千百种方法接近楚佑,但他能让他毫无保留的接受自己,怕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边框的服务生名牌,仔细的别再胸前,拿名片上赫然写着——棠棣
是十几个小时后,
室内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