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冷慕诗又开始卖可怜,“萧哥哥,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我只是很喜欢你。”
冷慕诗说:“门中那么多高阶男弟子,我没找别人,专门找了你,你并不好说话,我只是求你庇护,你若不愿意……”
冷慕诗将食盒关起来,收起笑容,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萧勉又一夜没睡。
不,应该说他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睡。
他睡不着,到最后他连打坐也无法静心,他没有告发冷慕诗,但他也再也没有在夜里故意落单的时候,遇见她笑眯眯地跳出来,拉着他去隐蔽处。
然后这样整整十天,弟子院出了点事情,有两个弟子因为屋舍起了争执。
这件事本来是刑罚殿的一个弟子去调节,但是萧勉也借口跟着去了。
他在院子里见到了冷慕诗,她正对着门中看管飞鹤院的,一个才从外门爬进内门的弟子李楠,正在说笑。
她笑得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和对着自己笑的时候一模一样。
萧勉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连日的心神不定,加上此刻看着冷慕诗和别人献媚,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阴沉。
冷慕诗要粉莲关注着萧勉的神情,然后传音报给她。
她确实在笑眯眯地和李楠说话,只不过她不是调情,而是在威胁李楠,“你别以为你伙同四号院的那个富家公子干的事情没人知道,你最好赶紧把卖出去的药都收回来,一颗不留,否则我就告发你。”
李楠的笑意僵在脸上,眼中闪过阴暗,但他好容易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倒也养了一张喜怒无形的脸。
“师妹,你想要什么?”李楠说,“我的性子不好,但是对于师妹,向来是温和的。”
“我知道师妹的灵根杂得很,将来入了外门,”李楠说,“我好歹在那里待过好几年。”
这句话是威胁,也是利诱。
好死不死就这句被凑近一些的萧勉听见了,萧勉顿时气血翻涌,当真以为冷慕诗是舍了他试图依附别人,当场拂袖而去,跑了。
冷慕诗见他跑了,这才说:“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不想我告发你,你以后就老实点,给我弄点修士一闻就能闻出不对劲的烈性春药来,再单独分我一间房间。”
李楠惊讶地一挑眉,冷慕诗对着他笑了下,“我喜欢内门一位仙君,有点等不及了,要刺激他一下。你只管弄来,我保证那小少爷下山,你也无事,进内门不容易,师兄你好自为之。”
弄修士察觉不出异样的药,对李楠来说也不难,他在外门几年,进入内门一年,极其擅长钻营,到处都混得特别熟,这才敢如此大胆的,谁料到被个小姑娘抓住了把柄。
不过她要劣质的药,对李楠来说太容易了。
于是冷慕诗入夜便得到了药,在自己的新房间里面点燃,开始守株待兔。
她等待的萧勉兔正在抵死挣扎,内息纷乱,满脑子都是冷慕诗各种狡诈和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现在认为冷慕诗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是个险恶的人,是个……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喜欢的人。
可是偏偏,挥之不去。
她浓烈得像是水墨画上的朱砂红,刺目地滴在那里,再也看不见别的。
萧勉最终还是悄无声息地进了苍生院,他违逆了太初山的禁令,他甚至摸到了冷慕诗新房间的门口,站在那里足足一刻钟,几度想要离开,却盯着门内泄露出的长明灯光,迈不动步子。
最终他敲了门。
冷慕诗娇声应了,开门之前道:“是李师兄吗?”
门打开,萧勉阴沉的面容撞进她的眼中,她又装着吓了一跳,就要关门,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
萧勉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沸腾了起来,是恼怒,还有其他他根本不能分辨的别的东西。
因为他闻到了屋子里劣质至极的药味儿,知道了冷慕诗的目的,咬紧了自己的牙。
她太坏了。
太不自爱了!
她怎么能是这种人呢!
萧勉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卑劣的手段和恶欲,是修士半点不能沾染的,萧勉知道自己该走。
可怒火和其他的东西掺杂在一起,他伸手扒住了被冷慕诗狠狠关上的门,手掌被夹了都不知道疼。
他钻进屋子,拉住冷慕诗的手腕,一把将她按在门上,然后捏着她惊慌不已的小脸,堵住了她的嘴唇。
用……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