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秋北狠狠推了殷书宇一下,就要离开。
乔焕上前两步从后面拉住他,谁料想,陆秋北转身直接招呼了乔焕一拳,显然用了狠劲,乔焕眼镜都被打飞出去老远,嘴角瞬间肿起来,带着淤血。
陆秋北愣了一下,他以为乔焕会躲开。
殷书宇有些急了:“你疯了!”赶紧上前查看乔焕伤势:“阿焕,怎么样?”
乔焕舔了舔嘴角,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摆了一下手拦住殷书宇,还是没松开陆秋北:“想打随你,不过告诉我凉城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陆秋北甩开乔焕,这几天下来,他能看出来这个人是全心全意对凉城好,而且他也能明确感觉到凉城在他身边,性格转变了很多,还变得爱笑了许多,于是陆秋北冷着脸,没好气说:“谁愿意打你”
之后他叹了口气,说:“跟他妈妈有关”
乔焕皱了皱眉毛。
陆秋北继续说:“凉城初三那年,他妈妈得癌症去世了,当时他妈妈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不得不去医院做化疗,可为了不耽误凉城中考,他妈妈就一直骗他说自己工作忙要出差,周围人也帮着瞒着”陆秋北表情有些心疼
“凉城很懂事,也特别心疼他妈妈,知道她工作忙,就算一个月只能匆匆见到妈妈一面,他都不会吵不会闹,就安安静静等着,这事就一直瞒到了他中考那天,但也就在那天,他妈妈去世了,因为这个带着深厚感情谎言凉城没能见到他妈妈最后一面”
陆秋北语气有些伤感:“从那以后,凉城就特别厌恶被亲近人用长久谎言来欺骗他,就算是善意,因为他认定这样谎言一定会让他失去什么,说是厌恶其实是害怕”
乔焕听完后,连指尖都是颤,心脏抽着疼。
这时候电话响起来,乔焕听着,表情瞬间就变了,是跟着温凉城人,说把人跟丢了。
乔焕急了,刚要让殷书宇想办法找人,陆秋北就拦下来说:“别费劲了,你们不可能找到他”
“什么意思”乔焕努力让自己镇定。
“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大能耐,但想找一个堪比黑客计算机天才,比登天还难,因为你们根本没办法查到他路线,甚至是监控,但是你也别太担心了,等凉城想开了,自己就会露面了”陆秋北破天荒还侧面安慰了乔焕一下,但也是他了解温凉城性格,肯定是又和以前一样找个地方去当鸵鸟了,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消化疗伤了,就算真找到人,也是徒劳。
“要多长时间?”乔焕声音隐忍。
陆秋北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等他回来,你得好一阵哄了”他心里明白,凉城不是真生乔焕气,只是这件事情又让他想起来他妈妈事,想自己冷静一段时间,而且以他那个社恐性格,回过神来不出几天就得颠颠跑回来。
而且温凉城会去哪,他也猜个不离十了,不过他可不准备告诉乔焕,谁让他骗自家丫头了,怎么也得让他着急几天。
陆秋北看着乔焕自责模样,又看着他肿起来嘴角,可能也有点过意不去,又补充了一句:“那啥,凉城除了喜欢吃甜食还喜欢猫,不管他怎么生气一哄一个准”说完后,陆秋北就走了。
殷书宇拍了拍乔焕肩膀:“你别太担心,看那小子样子,你家小朋友不会有什么事,不然他也不能那么说”
夜晚降临,乔焕站在窗边,攥紧拳头抵着玻璃,眼睛带着血丝,担心要了命,他还是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干等着,他转头看向殷书宇:“南城这边交给你找,我回京城”
“可你伤还没好利索”殷书宇有点担心。
“不重要”乔焕声音很冷。
可一晚上过去了,真像陆秋北说那样,无论是机场还是火车站,公共汽车站都查不到温凉城信息,滨市那边也是一样。
乔焕快找疯了,可连他一点踪迹都没寻到。
乔焕回到公寓,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冷没有一丝人气。
他在门口站了良久,却迈不动步子,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抽离,从没有过难受。
他慢慢又把门关上,转身背靠着门,肩膀疼痛感逐渐清晰,他叹了一口气,从大衣口袋了掏出来一盒烟,叼在嘴里点了一根,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呛嗓子像是被烧了一样,可他硬生生忍住咳嗽,把那口气憋在胸腔里,丝丝拉拉疼
温凉城回去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他拖着自己临时收拾小箱子进了公寓门,电梯门刚开,他便看着乔焕站在门口,眼睛闭着,脚底下是一地烟头,脸色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