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后背,见他咳得厉害出不了声,索性就着他的手便咬了一口剩下的黄金酥。就见她微蹙着眉,细细地尝着,也没品出个咸淡唔,就是刚出锅,还挺热乎的。
弃儿咳了半晌,这才憋出一句:“烫方才只是烫着了”
见到手中的黄金酥没了大半,少年顿时红了脸,那黄金酥是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妥。最终恼羞成怒:“你!你这野蛮女子!无礼不不知礼数!不知廉耻!怎可随意尝食别的男子吃过的东西!”
微恼的他一抬眼,却刚好正对上张暮烟那颇有深意的目光他尚未说出口的话,便被憋了回去,当即起身,慌慌张张就跑开了。
怎么瞧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不同于这边的闹剧,村里的老人们也正张罗着,准备着新一年的到来。挂灯笼,准备鞭炮,还备齐了年夜饭
村子里的住户算不上多,也算不上少。年轻人大多出了村,跑去镇上或是县城里做活去了。就算是过年,外出的年轻人为了那些个工钱,也鲜少有归来的。剩下的无非是些只晓得打猎的猎户,只知道种田的农民,还有一些老人和孩童。
“祁祁家的小夫郎,那日实在是对不住。不知你竟是山神大人派来神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勿要责怪。”
陆花间正提着食盒自田间归来,便见前些日子还对他们冷言相向的村民们纷纷拥了上来,倒是险些吓他一跳。
那村民一个个的,瞧着陆花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些新奇,有些讨好,更多的却是却是敬而远之。
“新年快乐啊,来年也要请山神大人多多庇佑我们村子呀!”
“是呀是呀,神使大人一定要在山神面前多美言几句”
“这”哪怕是见过世面的陆花间都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般情形了,一时竟被那些各自手中都提得满满当当的村民们团团包围,愈加逼近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然是左手提了一袋子鲜活的鱼儿,右手拎着一大坛美酒,还揣了满怀的粗粮杂食,兀自在寒风中愣神。
好不容易提着这大包小包的物件回了家,才推开大门就见院中一片凌乱,似是又被什么野狼洗劫。
可仔细一瞧,却见一片鸡飞蛋打的混乱场面中,蓦得闪过
小狼崽灰黄色的身影。
“嗷呜?”
瞧见陆花间出现在家门口,小狼崽叫声顿时变作软糯,撒欢儿似的就朝他扑去。再看它那圆润的眸子,似是氤氲水雾一片,下一秒便要落泪了。
看上去只让人以为它怕不是在这院中受了多大委屈。哪儿有半点是像是个狼崽子的模样,就连隔壁家的狗崽子都要凶猛些。
陆花间无奈苦笑,摇头叹息:“今夜除夕,你可给我安稳些。等下做饭,你可不许闹事了,不然晚上没肉吃。”
闻声,那小狼崽果真立马乖巧坐下,连揪着陆花间衣角的小爪子都不扒拉了,收回身前。就属那身后的小尾巴摇得可欢儿。
月光皎皎,朵朵梅花绽枝头,散了清香,凝了月华。
祁玖两辈子都是常驻战场,这要是到了什么佳节,都是手下的将士们提醒了知晓。军营中也不过节,几个粗老娘们顶多就是多吃几碗肉,多喝几壶酒便算是过了节。
却不想,她也能有这么一夜,是同自家夫郎在这花前月下,饮酒畅谈。
院内的石桌上摆了几壶好酒,尚未拍开封泥,便可闻见隐约的酒香。当真是醉人佳酿。陆花间也不知祁玖是如何得来的好酒。寻思了半晌,也只能将其认作是初来村时,那县城里的什么官大人送的了。
还有村民送的那坛酒,据说是自家酿的桂花酿。才拍开封泥,那醇香的酒味便是一涌而出。要知道,这自家酿的酒,可比那些市面上的酒可要醉人。
陆花间单手拂袖,托着酒坛替祁玖斟酒,那琥珀色的晶莹酒液便是稳稳当当落入酒碗,竟是一星半点儿都未曾溅出。
“妻主尝尝,这应当是有名的桂花酿,喝了不醉人。”他笑道,却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祁玖。
祁玖浅浅一笑,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陆花间亦是举杯共饮。
直至子时到来,新的一年才算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