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岑居然没拒绝,甚至来之前,他就已经和林州营的上峰告了假。
李余满脸稀奇。
她还以为李云岑是想要摆脱李矜才把李矜送过来,可既然愿意和李矜一块,兄妹俩为何不直接在避风城过年。
李云岑黑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道:“再不过来,这死丫头就要跑别人家去了。”
李余:“别人家?”
李矜暴怒:“曲三哥好心教我武功,曲妹妹也是豪爽大方的,他们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才邀我去他们家过年,你凭什么不许我去?!”
李云岑也怒,不懂这糟心玩意儿怎么能那么蠢:“你孤零零一个人?他当我死的吗?”
兄妹俩又吵起来。
李余听得头大,便去问了随行的侍卫,才知李矜追着李云岑逼他给端王写信的时候,有一姓曲的将领带了自家三弟来教李矜武功。
李矜在京城的时候就求过李余,让李余帮她跟皇帝借个秋水营暗卫来当她的武师傅,后来秋水营出了内贼,这事便不了了之。
但李矜的习武之心未死,难得遇到个愿意主动指点她武功的,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不仅一口一个曲三哥,还连人曲家的小姑娘也一口一个妹妹的叫上了。
李余扶额。
这出她真是再眼熟不过了,当初萧若雪不也是这样,哄得李矜连亲姐姐都不要,还险些被卖了。
只是那曲三并非要卖李矜,多半是想让李矜进曲家的门,即便曲三不想,特意把曲三带来同李矜结识的曲将领也未必没有那个心思。
李余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不会跟李矜强调什么门当户对,可她也不愿李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牵着鼻子跑。
于是她分开李矜和李云岑,单独把李矜带到屋里,开门见山地问她:“你喜欢那姓曲的?”
李矜愣住,没有丝毫少女怀春的羞涩,只有满脸的懵逼:“什么?”
果然。
李余费心细细跟她掰扯,告诉她认姐姐认妹妹没什么,但要认个哥哥,你最后可能会认回来一个夫君。
李矜这才慌了,她对男女之事本就缺根筋,连端王妃利用她给娘家侄子牵线都看不出来,自然也没想过和自己认定的武师傅发展出一段男女之情。
李云岑蹲屋顶偷听,看李矜那死丫头总算是反应过来,这才摇头晃脑地下了屋顶——都姓李,李矜怎么就这么笨,还好过继到了他们端王府,要继续在宫里待着,怕是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到了除夕那天,年夜饭桌上,李云岑不让李矜喝太多酒,李矜非要和李云岑反着来,最后活活把自己给灌醉了。
李云岑看着趴在桌上胡话不停的李矜,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李余:“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林州营,劳请殿下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阿矜。”
李余接过那封信,发现是李矜一直求而不得的李云岑的亲笔家书。
李矜就是为了这封家书来的北境,如今有了这封家书,李云岑走后,李矜便没有理由再缠着李云岑不放了。
李余将信交由侍女收好:“好说。”
“另外,”李云岑少有这般婆妈的时候,可一想到李矜有多好骗,他又实在忍不住:“阿矜一看就是被人从小娇惯大的,遇到事情也不知道多想想,我父亲治她可以,养她未必能养好,还有端王妃,端王妃出嫁前过得不好,出嫁后老想着帮衬娘家,好叫她娘家人高看她一眼。日后回了京城,恐怕还得劳烦殿下多照看阿矜,别让人欺负了去。”
李余自己就有过一段时间不肯称皇帝为“父皇”,所以她很敏锐地发现李云岑对端王和端王妃的称呼有所不同。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只道:“放心,李矜也是我妹妹,她的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李云岑点点头,然后两人就没话说了,虽然都姓李,但毕竟不怎么熟,唯一的交集点也只有李矜那个熊孩子。
李余没话找话,问了他几个有关北境的问题。
李云岑乐得如此,便和李余大致科普了一番境外各大部族的恩怨情仇。
听着听着,李余忽然问出一句:“岐族呢?”
闻鹫的母亲便是岐族人,岐族人天生卷发,眼睛也多是蓝色或者绿色,闻鹫的眼睛颜色便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李云岑一愣:“殿下不知道?”
李余稍微解释了一下自己“前尘尽忘”的黑历史。
李云岑同李余说道:“几年前的渊河一战,皆因岐族设伏,才使得风火军伤亡惨重,之后不久闻帅便亲自领兵,将岐族屠戮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