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找来桂兰,叫她派几个人去东平侯府门口盯着,记下进出都有哪些人,再派几个去打听萧若雪最近的动向,越详细越好。
桂兰应下,挑出适合的人选去做李余吩咐的事情。
……
李余搬家后的第一晚,云深雾重,月亮都被藏到了云朵后头。
忽然,一只猫蹿上高墙,跳进了公主府中,跟在那猫身后隐藏自身踪迹的,是一穿着黑色武袍,身上带伤的青年。
那青年按着伤口在侍卫巡夜的公主府中到处乱窜,窜了许久才终于摸到主院。
大约是因为搬了家的缘故,李余半夜睡得并不熟,一点动静都能将她惊醒。
李余尽力忽视,偏偏窗外传来了树枝折断的声音,动静太大,李余睁开眼问那守夜的丫鬟:“怎么回事?”
她院里那棵树可粗壮得很,这得是多大的风才能把树枝给刮断?
“奴婢这就去看看。”丫鬟端起灯盏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
窗外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能被桂兰安排来守夜的丫鬟胆子都不小,她拿起灯往外照了照,实在没看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正奇怪,突然就听见一声猫叫,便将窗户重新关上,并对床帐里头的李余说道:“殿下,是只猫。”
真的吗,我不信。
李余掀开床帐下床,趿着鞋走到窗户边。
她轻轻推开才刚关上的窗户,扑面而来的漆黑吓得她没有丝毫停顿,反手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是猫是猫,一定是猫,能把树枝都压断,没准还是只橘的。
李余回到床上,步子快得好像再晚一点,就会有只骷髅手从地底下钻出来,抓住她的脚一般。她甚至不敢回头看那丫鬟,拉拢床帐裹好被子,被子尾端还压到脚下,给自己上了个双重结界。
待找回安全感,李余才开始寻思要不要养只猫,古代可没有狂犬疫苗,若猫趁她不备咬她一口,没有预料的她心里定然不会想着要死,自杀禁止条例就不会启动……
有了新思路的李余逼着自己缓缓睡去,丝毫不知一墙之隔的闻府,此刻有多热闹。
“果然是冲着安庆公主来的。”一神武军侍卫看着同僚将被打晕的青年捆起扛走,对墙下站着的男子说道:“长得还真不赖,连苦肉计都用上了,这是铁了心要当殿下的入幕之宾啊。”
厚厚的云层终于舍得把月亮放出来一会儿,月光洒落,那男子却站在高墙投下的阴影中,别说样貌,就连身形轮廓都看不清。
他背靠着墙,没回侍卫的话,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情景——
他把青年打晕扔过来这边,正要跳下墙的时候,窗户被人打开了。
他曾有过夜探敌营和林间潜伏的经验,忘了那丫鬟不懂武功,习惯性停下所有动作,免得自己被发现,随后猫叫响起,丫鬟关了窗户,他出于谨慎想等丫鬟离窗远些再跳下墙,谁知窗户再一次被打开,这次开窗的不是丫鬟,而是李余本人。
男子头一回因自己的目力而苦恼,居然能在那么微弱的灯光下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李余那只着一件寝衣,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吹走的瘦弱身躯,还是那微敞领口露出的大片雪白……
男子往后一靠,用后脑勺轻轻磕了一下墙,心叹——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