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被李余给问住了,大冷天的竟因不知所措急得额头冒汗。
李余也就这么一问,想也知道可能性不大,见他吓成这样,便也不为难他:“没事没事,我不过去就是了。”
话落,李文谦推门而入,李余意外,看了看他身后,确定只有海溪,奇怪道:“林之宴呢?”
李文谦原地站住,满脸受伤地看着李余:“姑姑不是来找我,是来找东平侯的?”
“哪啊,就是来找你的。”李余往边上挪了挪,给李文谦腾出位置:“来,坐。”
李文谦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坐下,见那小太监神色不对,还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李余:“我问他能不能放我过去偷听你和林之宴说话,吓到他了。”
李文谦点点头,对那小太监道:“姑姑说着玩儿的,下去吧。”
李余的坦率和李文谦的反应让那小太监如释重负,赶紧就退下了。
李文谦不爱在屋里留太多人,所以只剩一个海溪给他们斟茶倒水,冒着白色热气的茶水沏入茶杯中,李文谦小声提醒李余:“姑姑以后可别这么说话了,万一被人讹传出去,说你以往之所以为难东平侯夫人,皆是因你心仪东平侯,那可如何是好。”
李余端茶的手抖了抖,险些把茶水洒桌上,李余自认只要不连累旁人,不妨碍她回家,她就没什么理由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任凭桂兰怎么劝都不听,我行我素到极致。
不曾想还有比拖累旁人和无法回家更要命的事情——被人传和男主的绯闻。
李余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被一条巨蟒给缚住了一般,甚至不太能喘得上气来。
“我以后注意。”李余难得乖顺,这模样要是被桂兰看见,一定会来跟李文谦取经,学习怎么样才能让李余把劝告给听进耳朵里。
但她真的很好奇:“林之宴还在你这?”
李文谦摇头,用求夸奖的语气告诉李余:“我一听说姑姑你来找我,就懒得管东平侯,把他打发走了。”
李余哑然,没想到李文谦会因为自己而轻慢林之宴,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李文谦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林之宴再怎么位高权重那也是臣子,自然是李文谦想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
再说另一边,林之宴被李文谦随意打发,面上不见丝毫怨愤与不满,就这么出了宫,乘马车回到侯府。
因十公主突然开始刁难萧若雪,今年过年萧若雪没有像往常一样外出走动,门口的侍卫也比平日要多许多,可即便如此,府中依然热闹,上门拜年的人络绎不绝,都是冲着林之宴来的。
林之宴耐心十足,一一接见。
没过多久,宫里的探子传出信来,说李余离开琅嬛殿的时候,萧老夫人安然无恙,林之宴这才神色微冷,淡淡道:“运气倒是不错”
同样得到消息的萧若雪寻了借口丢下上门拜访的诸位夫人,来找林之宴,安慰林之宴说:“没关系的,你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算无遗策。”
林之宴拥住萧若雪,叹道:“我是无妨,就是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萧若雪:“是我自己愿意的,怎么就委屈了。”
林之宴无法向萧若雪阐明自己此刻的感受。自小他便被笼罩在继母与父亲的阴影之下,为了摆脱阴影,他可以毫不留情地设计害死偏心的父亲和虎视眈眈的继母,只留下虽非同母,但被宠到不知世事的弟弟与他相依为命。
可原来他弟弟也是厌恶他的,甚至为了夺取侯位蛰伏数年暗中下毒谋害他的性命。
他顺着弟弟的意,在毒药的作用下缠绵病榻,想着把弟弟最后一丝价值利用完了再“好”起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伪装给他带来的最大的收获不是弟弟那谋划落空的绝望面孔,而是萧若雪。
他知道萧若雪嫁给他是为了摆脱优柔寡断且心有所属的三皇子,也想过萧若雪只是利用他,过门后根本不会管他死活,却不想堂堂相府千金,居然为他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挽起衣袖给他擦身换衣,怕他无聊还给他念书,没事就自言自语安慰他,甚至因下人怠慢而为他竖起身上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