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不错,李余带上李文谦送她的那把红漆小弓,来到了山庄东边的草场。
和李余这种才刚学会骑马的菜鸡不同,轩王妃骑马就跟玩似的,不一会儿就跑了个来回,还从天上射了只雁下来。
轩王妃喜欢这样的恣意,整个人都舒坦得不行,气势仿若草原上的王者,潇洒霸气,直到回来望见轩王正痴痴地看着自己,才不自觉地红了脸,流露出几分难得的羞怯。
李余菜到连溜达都控制不好自己的马,直直从两人中间走过。
视线被阻断,轩王妃回过神,想起李余说过的话,心中泛起欣喜,对李余道:“安庆过来,我教你射大雁。”
李余一边和缰绳作斗争,一边拒绝:“不了不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呢,我可不敢。”
轩王妃没听懂,忆起曾有人告诉过她,安庆公主动不动就会说些旁人听不懂的疯话,便没放在心上,还拉过李余手中的缰绳,带着李余入了草场边的林子里。
为了让来打猎的贵人过瘾,林子里会放些专门饲养的肉兔,没什么警惕性还跑不快,很容易就能射中,非常适合用来练手。
李余听说那些兔子是专门饲养的,便兴致勃勃地拿起了自己背来的红漆小弓:“兔兔这么可爱,烤起来一定很好吃。”
轩王妃看见那把孩子用的弓,表情非常一言难尽,可见李余小胳膊小腿的,换上常弓估计也拉不开,便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孩子高兴就好。
“你怎么在这?!”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李余扭头,视线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忍不住发出同样的疑问:“你怎么在这?”
十公主轻哼一声,一副生怕脏了眼的样子,调转马头带着随行的侍从从另一边走了。
李余见状还有些不太习惯,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李余也就没在意。
殊不知十公主表面云淡风轻,实际心里要多膈应有多膈应。
不仅是因为看到了讨厌的人,也因为自己居然下意识不敢回嘴,就这么躲开了李余。
凭什么!
十公主心里有火,憋得她再没心思打猎,甚至去而复返,悄悄地跟在了李余身后。
今日来打猎的人不少,凑巧李余遇到了小十一,这俩人十公主都讨厌,偏偏他们还聊起了自己——
小十一:“你看到老十了吗?我要知道她也在,我肯定不来。”
李余:“至于吗,我刚遇到她了,也没听她说什么啊。”
“她那是怕你,”小十一嗤笑:“你最近总被父皇叫过去,她敢招惹你就怪了,欺善怕恶,胆小鬼。”
李余无语:“……我成‘恶’了可还行。”
小十一乱用成语露了怯,忙道:“那就欺软怕硬,怯大压小,反正她就那样。”
小十一和十公主有旧怨,因此说起话来格外不客气,十公主听见自己的心思被人这般戳破,气得牙都颤了。
怕?
谁怕她?!!
十公主被羞耻感与怒火冲昏头脑,想要证明自己根本不怕李余的她横过弓,往弦上搭了两支箭,将锐利的箭簇分别对准了李余和小十一,并在身边侍从阻拦之前,松手把箭射出……
……
夕阳西下,回到山庄的闻鹫听说李余今日约了轩王妃去林场,却不慎在林场受了伤,便立马赶去永恬居找轩王。
他在书房等轩王等了许久,一听见书房外传来轮椅碾过地面的声响,马上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轩王抬了抬手,等身后推轮椅的管事退下,他揣起袖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闻鹫,问他:“你怎么来了”
闻鹫知道轩王是明知故问,但因着急想要知道李余的情况,他还是如轩王所愿,道明了来意:“安庆公主受伤了?”
轩王点了点头:“是受伤了。”
闻鹫明白自己不适合去过问李余现在的情况,因此只能来问轩王:“怎么伤的?伤得重不重?”
轩王仔仔细细地打量闻鹫,虽看不出闻鹫有多“惊慌失措”,但还是格外满意闻鹫现下的反应,于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问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我之前说过少来找我,你忘了?”
“还是说在你看来,安庆的伤势,比父皇会不会怀疑你参与党争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