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王意外:“你信她是真心劝告?”
闻鹫把李余说这话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她不可能有心情算计东平侯夫人。”
轩王:“万一她觉得,孙少康是东平侯夫人安排的呢?”
轩王说完这句话,自己就愣住了。
东平侯夫人没那个能耐怂恿孙少康在宫里玷污公主,那东平侯呢?
他转回头,望向远处树下正在和他妻子交谈的东平侯夫人,静默片刻,才开口道:“你刚说完这事,我就怀疑这事和十一有关,无论孙少康得手与否,只要老九沉不住气,势必受到牵连,到那时候,十一就是最大的赢家,因为父皇就喜欢他们俩。”
“可是最近……”轩王的嗓子略微变得有些沙哑:“父皇重视起了文谦。”
所以孙少康这步棋,受益者又多了一个人。
文谦年纪小,不如十一那般有诸多护佑,若是他被人利用,那个人是东平侯的可能性有多大?
轩王不确定,因为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林之宴掌握了至少大半个朝堂。
闻鹫意外轩王会知道李文谦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闻不问下去。”
轩王:“尚鸣要被送去和亲,你叫我如何不闻不问?”
闻鹫刺了句:“有用吗?自双腿被废后,你把自己关在府里多少年了,朝堂里还剩多少你的人?若是以前,你早就把事情摆平了吧,需要等到现在?”
轩王:“只是时间问题,我必不会让尚鸣被送去和亲。”
闻鹫:“劝你别把话说太满,做不到不仅丢人还丢姐姐。”
轩王哽住:“我当初就是太年轻,眼神不好才会选你做伴读。”
闻鹫心想反正都把人气着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太子眼神也不好,打小就把你当儿子护着,结果他走了,你却管都不管他的亲儿子。”
闻鹫这话比方才那句还毒,直踩轩王死穴,可轩王却并不生气,因为闻鹫说的是事实,他没脸气,甚至现在提起李文谦,他心都是颤的。他一直以为闻鹫说李文谦过得不好,只是为了让他振作起来,可他对自己的双腿耿耿于怀,于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导致局面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他想了想,问闻鹫:“我现在重返朝廷,让文谦信我我会帮他,还来得及吗?”
闻鹫:“不知道,你们争储别扯上我。”
轩王明白闻鹫的坚持,便也不再多问,只说:“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他。”
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打着旋落下,轩王话语微顿,眉眼间浓到散不开的阴郁略有些松动:“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闻鹫:“想多了。”
说完,闻鹫转身,仰头朝小峭壁上的亭子看去。
他头上那些花瓣随着他仰头的动作尽数落下,有好几片掉进了后衣领中。
峭壁之上,李余还抓着一根半秃的树枝,她瞧见自己的成果尽数被毁,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但很快她就没心情遗憾了,因为闻鹫踩着峭壁跳了上来,一把握住她抓树枝那只手的手腕,将她从亭子里拉了出来。
亭子里其他姑娘被眼前这一幕惊着,爆发出一阵尖叫。
李余则是被彻底吓傻了,坠落的时候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落地前被闻鹫托了一下腰,安稳落地,她才腿一软,干脆利落地跌坐到了地上。
她煞白着脸望了望自己原先所在的观荷亭,又仔细看了看那爬满藤蔓植物的小峭壁,虚着嗓子开始胡言乱语:“闻鹫我日你大爷,你考虑过牛顿的感受吗?你没有,你只考虑你自己……”
闻鹫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和后颈,掉进衣领里头的花瓣还好说,问题是有些花瓣卡进头发里了,他懒得一片片捏出来,索性背对着李余蹲下,说:“弄干净,不弄干净我就带你再跳一次。”